「我很後悔,如果當時我能敏銳一點,就會知道他痛苦得無法忍受了。」費羽顫抖著,菸灰簌簌地落下,像一片雪。
張裕舒看著他,眼底藏著許多憂傷,他柔聲道:「林驚晝絕對不希望你因為這件事那麼愧疚的。」
費羽深吸一口氣,她抬起臉,把菸頭撳滅在酒杯里。
「後來有個姓莊的律師聯繫我,他說林驚晝給我留了東西,讓我去辦手續。我去了趟北京,他給我留了一把口琴和很多首飾。」費羽停頓了一下,「還有一封信。」
林驚晝是用鋼筆寫的信,字跡工整,每一筆都格外用力。
「親愛的小羽:
希望你能有重新開始的勇氣。」
費羽拿著那封信哭了很久很久,哭到最後眼淚流幹了,她也獲得了勇氣,她打電話給文森特,說出了早就在心裡演練過一千遍的話。
「我們離婚吧,我什麼也不要。」
她沒有解釋,沒有情緒,她只是陳述了她的決心,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另一邊的宴會廳里,林驚晝發現費羽和張裕舒都不見了很久,他拿出手機給張裕舒打電話。
張裕舒說費羽喝多了有點不舒服,乾脆去樓上開了間房間,已經睡下了。
林驚晝問:「那你在哪?」
「我不想應酬,也開了間房間。」張裕舒沉聲道,「你要過來嗎?」
林驚晝不假思索地說:「當然。」
張裕舒報了個房間號給他,林驚晝坐電梯上樓,順著走廊找到對應的門牌號。
他剛抬起手準備敲門,門就從裡面打開了,張裕舒直接把他拽了進去。
林驚晝還沒反應過來,他就被張裕舒結結實實地抱住了,力度很大,讓他都有點喘不過氣。
張裕舒沒說話,他的喘息很重,他慢慢弓起背,把整張臉都埋進林驚晝的肩窩裡,嗅著他的氣味。
「怎麼了?」林驚晝很耐心地問。
張裕舒聲音有些沙啞,他說:「我喝多了。」
他身上沒有酒味,倒是有煙味,但林驚晝沒揭穿他。他奮力抬起被張裕舒箍住的胳膊,輕輕拍了拍他的脊背。
抱了好久,林驚晝才發現房間裡沒開燈,只有沒關上的門縫裡透過來一點走廊的光線。
不那麼透徹的黑暗中,他們擁抱著彼此的呼吸和心跳。
又過了一會兒,走廊燈也熄滅了。
第81章
張裕舒沒和林驚晝一起回北京,他說他有事,要去深圳。
林驚晝問他什麼時候回來,張裕舒說大概兩三天。
「你這幾天如果要用車,就跟安叔說。」張裕舒補充一句。
林驚晝回到北京,安承志來接他,送他去了自己家。林沚在家等他,林驚晝進門的時候,他正在炒菜。
這飯來張口的日子太過美妙,林驚晝順著飯菜香漂浮到廚房,由衷地讚美道:「好香啊。」
林沚繫著圍裙,熟練地顛鍋,笑著說:「一會兒就能吃飯了。」
林驚晝記掛著他的吉他:「我那把吉他呢?」
「在客廳呢。」林沚看了他一眼,安慰他,「應該可以修好吧。」
「我去看看。」林驚晝走出去,在客廳角落裡找到琴包,琴包的拉鏈壞了,
幾乎是一個散架的狀態。
怪不得會摔成這樣。
林驚晝蹲在地上,看著那道貫穿了塗鴉的裂縫,他看了很久,最後用手指輕輕碰了一下。
「這是個塗鴉嗎?」林沚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出來,手裡拿著一小碗切好的芒果,這是他剛剛在做菜的間隙弄的。
林驚晝點了點頭:「是一個小朋友畫的。」
「像個笑臉。」林沚說。
林驚晝又看了一會兒,最後舒了口氣,說:「算了。」
張裕舒說得對,他已經不再是林驚晝了,太過執著於前塵往事只會傷懷,吉他已經摔破了,他再怎麼難受也改變不了這個事實。
修補它會損傷漆面上的塗鴉,不如就這麼放著,當一個紀念。
林驚晝把琴包重新蓋起來,在心裡默默地說,寶貝,這麼長時間以來,你辛苦了。
林沚把芒果遞到他面前,說:「這個很甜,吃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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