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驚洲現在沒事,他跟承映傳媒的許總在一塊。」
張裕舒皺眉:「楊莫年還只抓一個嗎?」
蔣圖南如實告知:「他從車上跳下來了,正好碰上出門兜風的許培樟。」
張裕舒都沒聽到後面的半句話,這一瞬間,他仿佛被風打了個對穿。
「我恨死你了。」
張裕舒的手指穿插在林驚晝發間,他瞪著他,動作如同維港的潮水,猛烈地拍擊著岸邊的木樁,水珠四濺開。
張裕舒的胸口劇烈起伏著,他看著林驚晝完全失神的雙眼,恨都不夠形容他的心情,那是比恨更濃烈的東西,讓他痛苦,讓他失控,讓他變得不像自己。剛剛在天台上,有一瞬間,他真的想過,不如一起這麼死了算了。
「把眼睛閉起來。」張裕舒啞著聲音說。
林驚晝聽話地閉起眼睛,張裕舒用手指碾過他被磨得通紅的嘴角,最後按在他的淚痣上。
林驚晝有些不安,他的睫毛在微微打顫。他感受到張裕舒的憤怒,像水流那樣,蒙住他的口鼻,讓他窒息。
液體順著他的臉頰滑落,滴到了地板上。
張裕舒又說:「張嘴。」
林驚晝被嗆到了,但這種窒息感卻讓他感到安心,他終於從高樓上下來,可以跪在張裕舒的腳邊。
最後張裕舒替他擦乾淨了臉,林驚晝忍不住開始哭,一開始是無聲無息地流淚,後來控制不住地抽噎起來,他說「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張裕舒終於願意擁抱他,林驚晝埋在他懷裡嚎啕大哭,他覺得好難過,不是因為回憶起了自己的死,而是他感受到了,張裕舒對他那份說不出的心痛。
第85章
這天他們很早就關了燈,但躺在床上的兩個人,誰也沒有睡意。
下午林驚晝大哭了一場,張裕舒一直抱著他,給他擦了很久的眼淚,甚至哄了兩句。
林驚晝哭完,整個人都是一種游離狀態,他的靈魂好像跟身體斷開了,只覺得很累很累,無法思考。
自從從這個身體醒來,他就沒有再感受過這種精疲力盡的感覺。
張裕舒也是一樣,他看起來同樣疲憊,他很沉默,都沒有繼續追問林驚晝為什麼要死的事情。
兩個人心不在焉地吃了晚飯,潦草洗漱之後,就上床睡覺了。
林驚晝實在睡不著,左手又掛著固定帶,怎麼躺都不舒服。他煎熬地在心裡數羊,直到聽到了張裕舒平穩的呼吸聲之後,他才悄悄下了床。
林驚晝穿著睡袍,他手傷了不方便,其實剛剛換衣服都是張裕舒幫忙的。
但他相當正人君子,手指都沒在他身上過多停留。
林驚晝覺得憋悶,好像他們之間出現了隔閡。
林驚晝離開臥室,想找根煙抽,但沒找到,他只好去拿張裕舒的外套,從他外套口袋裡扒拉奶糖吃。
他蹲在那裡,一邊嚼一邊嘆氣,頭頂仿佛有一朵鬱悶的烏雲壓著。
吃完了糖,林驚晝腦袋稍微清醒一些,他決定明天找時間跟張裕舒談一下。
他搖搖晃晃地站起來,躡手躡腳地走回臥室,剛走到門邊,就看到有個人站在那裡。
林驚晝被他嚇了一跳,張裕舒面無表情的,簡直像在夢遊,他死死盯著林驚晝,像一堵牆壁。
兩個人僵持了一會兒,張裕舒開口:「你去哪兒了?」
林驚晝有點尷尬:「我本來想去抽菸,但沒帶煙。」
張裕舒靜了一會兒,才側身讓開一點,林驚晝重新爬上床,他心裡亂,就背對著張裕舒躺著。
過了一會兒,一個溫熱的胸膛貼了上來,張裕舒的手臂從他胸前穿過,將他整個人抱住了。
林驚晝的心臟猛得一顫,張裕舒手臂收緊,抱得格外用力。
林驚晝閉上眼睛,頭往後靠,輕輕地嗅了嗅。他聞到張裕舒的呼吸和心跳,都是很用力的。
張裕舒偏過臉,咬住林驚晝的脖子。
林驚晝不敢動,心理上控制不住地有點害怕,但對象是張裕舒,又覺得無所謂。他甚至迷戀張裕舒帶給他的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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