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沈應時替張裕舒下了結論:「其實你根本不想忘記他。」
張裕舒怔了一會兒,如夢初醒,他無力地捂住了自己的眼睛,輕聲說:「是啊,我怎麼還在愛他?」
第94章
從川西回來之後,張裕舒先找了蔣圖南,他的腿還沒全好,但堅持去了杭州,找柏春。
柏春的小院在半山腰,張裕舒拄著拐爬山,一步一步,拐杖在石板上敲出脆響。
那時候他不知道柏春是林驚晝的好友,他只是想找個答案,不管是玄學,傳說,什麼都行。
柏春很抱歉,他說他也沒辦法。他看出張裕舒狀態不佳,建議他好好休息,不要再執著於過去。
張裕舒順路回了趟家,張道蓉倒也不問他為什麼回來,只是叫阿姨多做一份飯。
張裕舒在蘇州住了兩周,期間嘗試了填滿鹽的半個雞蛋,據說吃了它,可以在夜晚見到想見的人。這個方法來自於張道蓉書架上的某本他已經忘記名字的書。
半個雞蛋也沒起效果,林驚晝的靈魂沒有出現,他始終不肯來張裕舒的夢裡。
張裕舒沒什麼精神,每天就在院子裡辦公,葉子飄落,掉到他的肩膀上。張道蓉走過來,拿走這片葉子,又伸出手,替他撫平肩上的褶皺。
她倒了兩杯茶,放在張裕舒面前,茶水很燙,熏出兩團白汽。
張道蓉在霧氣後坐下,她挽了個髮髻,畫了眉,表情沉靜,如同畫中人。
張裕舒合上了電腦,目光轉向一旁的玉蘭樹。玉蘭樹一長葉子,就失去特徵,葉片隨風搖曳,在地上拖出星星點點的光斑來。
「工作怎麼樣?」張道蓉問。
張道蓉極少過問張裕舒的事,她對這個孩子的感情一直很矛盾,所以從小到大,都不自覺保持距離。
張裕舒「嗯」了一聲,說:「還可以。」
「那就不是在苦惱工作上的事了。」張道蓉和他一樣不愛笑,講關心的話時也像在客套。
張裕舒不知道如何回應母親突然的關心,想了半天,突然來了一句:「如果讓你再選一次,你還會選顧秋存嗎?」
張道蓉伸手撫了一下掉落的髮絲,把它們別到耳後,她輕輕嘆息了一聲:「傻孩子,命運哪能回頭看呢?」
張裕舒在蘇州養好了腿,他回到北京。正巧沈應時回北京探親,兩個人抽空見了一面。
沈應時穿了件修身的黑t,脖子裡戴一條金屬項鍊,牛仔褲上還有好幾個洞。張裕舒看到他有點驚訝,很直白地講:「你不穿白大褂,就不像個醫生了。」
沈應時很爽朗地笑:「這是在誇我啊。我大學還玩過樂隊呢。」
張裕舒問他:「你們樂隊是什麼風格?」
「沒有創作能力,主要靠翻唱別人的歌。」沈應時一邊說一邊笑,「其實沒玩多久啦,就幾個朋友鬧著玩,連個貝斯手都沒找到。」
沈應時打量著張裕舒,又說:「現在看感覺你狀態好多了。」
張裕舒客氣地沖他笑笑。
「之前在川西,你那樣子,我都怕你想不開。」沈應時說。
「所以你天天來找我說話啊。」張裕舒表情挺放鬆的。
沈應時點點頭:「對啊,不過也是因為你長得帥,特別合我口味。」
「你還真是很直接。」
沈應時坦蕩,張裕舒也沒負擔。
「不過咱倆也不太合適。」沈應時聳肩,「你看起來就比較認真執著,談上了應該不會輕易放棄。我呢,喜歡及時行樂。」
沈應時眉眼彎彎,他很討喜,有幾個瞬間甚至有故人的影子。張裕舒「嗯」了一聲,又說:「我們做朋友就好了。」
沈應時又笑了:「行啊,好朋友。」
他們一起吃了頓飯,沈應時說,明天他就要飛香格里拉。
張裕舒問他是不是要去旅遊?
沈應時點頭:「是啊,誰讓你跟我講了這麼多關於梅里雪山的事情,搞得我也很想去看看。好不容易放假,我也當散散心,沒準能有艷遇呢。」
沈應時說著說著又開始不著調起來,最後他和張裕舒道別,他跟他要了地址,說會給他寄明信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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