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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偶爾自己洗的時候不願意吹,其他時候都是在外面的工作室洗。

頭髮是基因的脈絡。

她要把姐姐的那一份也延續下去。

宋若爾常年在外養護頭髮,工作室的小姐妹會很按摩,也很會打理頭髮。

相比之下——

盛知洲真的笨手笨腳的。

中途風停了,他打算拿梳子把她頭髮尾部的小結團整理開,但這個人很明顯是一點經驗沒有。

盛知洲甚至不知道要抓住前面一小截再梳。

梳子的齒卡在宋若爾的頭髮里,他往下一拽,宋若爾直接仰頭,疼得倒吸口氣。

她在這一秒里撞上他皺眉的神情。

「盛知洲,你是想殺了我可以直接說,不需要用這麼溫柔刀的方式。」

盛知洲知道扯疼了她,但沒個安慰話。

「我要是真想對你動手,你現在還安穩地坐在這裡等我幫你吹乾頭髮?」

宋若爾:「……」

宋若爾:「盛知洲。」

「怎麼了?」

「你有點凶。」宋若爾依舊仰著頭看他,「你把我扯疼了!都不跟我道歉!還凶我!你到底會不會哄人——」

他的手稍微一頓,那把梳子被他放在旁邊。

宋若爾感覺到他的指尖穿過了她的頭髮,盛知洲的手撐在她的後腦勺。

下一秒。

一個很輕的、帶著濕潤氣息的吻落在了她的額間,他在親吻她被崩得有些微微發疼的位置。

宋若爾不知為何心臟一顫。

他這個吻沒有任何情慾,也沒有任何別的含義,虔誠又乾淨,像是把她捧在柔軟的手心。

心跳因為這個親吻漏掉半拍,很快恢復到正常的頻率。

「這樣?」盛知洲的眉頭依舊沒有舒展開。

他的表情看起來實在不溫柔,甚至讓人覺得有些僵硬的冰冷,但宋若爾忽然被他逗笑了。

她坐直身子,頭髮往前傾倒,擋住部分視線的時候,宋若爾伸手碰了碰剛才被他親吻的地方。

酥酥麻麻的。

她小聲地說:「好吧,看來你今晚是真的很想把我哄好。」

「難哄得很。」盛知洲嘴上這麼說她,但還是繼續幫她弄頭髮。

「沒有很難哄啦。」宋若爾笑了聲,「我特別好哄的,不然才不會這麼輕易地原諒你呢。」

在他來哄她之前,其實她已經靠自己的情緒調節能力把自己哄

好了。

可能很久之前是吧。

她很久之前是很難哄的,又嬌氣又作,全身上下都是小脾氣。

但後來沒人哄她了,又能怎麼辦呢?生活還要繼續下去,總不能帶著情緒過日子。

所以宋若爾總能自己把自己哄好。

剛開始她一個事情要哄自己半天,很久都消化不了,但現在已經很厲害了。

可以半小時內把自己哄好。

盛知洲沒接她的話,就只是垂著眸安心給她弄頭髮。

髮絲纏繞在手指尖的時候,把他的心緒也纏繞了起來。

等他反應過來自己在認真耐心地幫她弄頭髮的時候,手僵在半空中半秒,隨後,動作繼續。

他的確是在哄她。

這本來不像是他會做的事情。

但——

最近跟宋若爾相處,盛知洲總覺有些地方混亂,連他自己也整理不清楚跟她之間的關係。

這麼相處下去令人感到疲憊。

趁著休賽期沒事,他乾脆去滑了個雪,賽道上白茫茫的一片,陽光在雪的倒映下氤氳出璀璨的光圈。

他將這兩年的事重新系統化地整理了一遍。

就像賽場上,最焦灼的時刻是最容易做出錯誤的決策的,盛知洲為了防止自己做出錯誤的選擇。

他總會從頭整理思路,在混亂的時候將對局全部重新回憶一遍。

就這麼一回憶。

盛知洲發現,除了當年的那些事令他不快,其他時候宋若爾並沒有做過任何讓他不開心的事情。

盛知洲問過陸白為什麼喜歡宋若爾,是真的覺得她這樣的人可以成為別人的偶像嗎?

那天陸白跟她大發雷霆,問他。

「洲哥,你為什麼對她的偏見那麼重呢,我覺得你每次提到若爾姐,都有種看透她為人的樣子,但是你跟她根本不熟啊。」

好像也就是一瞬間的事。

盛知洲突然明白。

他對她的偏見在日積月累里,越累越厚,而他本身,其實根本沒有了解過宋若爾。<="<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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