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雪中, 一白藍色身影邁著急切又沉穩的步伐, 從凌月身體穿過, 往主坐走去。
那人看到哭泣的女子後, 腳步頓了頓,隨後蹙著眉頭, 快步走到女子身旁,眼中滿是心疼。
他將自己身上披著的白色狐裘解下,披蓋在她那抱膝顫抖的身上,將她整個人籠罩在狐裘之下。
口中安定的沉穩聲傳出:「月丫頭,是師伯來遲了,想哭便哭吧,這裡只有師伯一人。」
斗篷下的女子似乎在他踏入這大殿之時便已經感知到來人是誰,她聞言,顫抖的身體一僵,悲痛的情緒再也壓制不住,失聲痛哭起來,斷斷續續道:「師伯……我……我………沒有師尊了……」
男子嘆了一口氣,摸了摸覆著狐裘的她,啞聲安慰道:「師叔會陪你一起,將這宿月宗支撐起來,別怕。」
過了半晌,狐裘之下的人終於恢復了平靜,她掀開蓋在頭上的狐裘,將頭探了出來,看著身旁的男子,聲音中帶著擔憂,澀聲問道:
「師伯,你是出了什麼事嗎?為什麼現在才到。」
「師伯給你帶了個禮物,路上耽擱了。」
男子許是被這風雪浸染,看著面色有些蒼白,他說著,輕咳了一聲,手中幻化出一把銀白色長劍。
長劍劍鞘寒光閃動,鑲嵌著寶石,閃著珠芒。
「這是送你的繼位之禮,上面鑲了你喜歡的北海月光石。」
女子並未察覺到眼前人的異樣,她愣了愣,接過劍,摸了摸劍鞘,小心翼翼將長劍拔出,那劍身通體透明,暴露在寒氣中泛著劍芒。
看著這用極北之地,千年冰晶打造的長劍,她只看了一眼便知,眼前之人定是花費了許多心血才將這劍煉製出來。
他向來如此,總是會為自己尋來這許多珍稀之物。
她愧疚道:「師伯,這冰晶如此稀有,你用來為我鑄這柄劍,不值得。」
男子看到她這般模樣,知道她甚是喜歡這禮物,低聲笑了笑:「你喜歡便是值得,它還未賦名。」
她看了看殿外凌冽的飛雪,溫聲道:「那便取名斬霜華吧。」
「斬霜華,斬去萬丈飛花,雪落寒霜滿枝。」
他滿意的點了點頭,隨後突然想到什麼,溫聲道:「對了,怎麼沒看到上次你帶回來的少年,他人呢?」
女子聞言,面上露出久違的淡淡笑意,柔聲道:「師伯,他有事,回妖域了。」
男子又道: 「我說呢,方才進殿並未看到小狼崽,看來它也同他一道回去了?」
女子溫柔道:「它本就是妖族,跟在我身側百年,也是時候讓它回家了。」
瞧著她這般淺笑模樣,笑道:「也對,於它而言,這人界的確不適合修行,還有,那小子雖是妖域之人,但瞧著倒是心智堅韌,心性也不錯,想必將來必有作為。」
門口站著的凌月並未注意到兩人後面的交談,自從看到那師伯將長劍交給女子後,她只感覺到身上一陣戰慄,心中都是那劍的身影。
她下意識看了看自己的手,手中握著的赫然是女子手中那柄劍,斬霜華!
這柄劍,自兒時便已在自己手中,據中雲師兄所言,這斬霜華是師祖的貼身佩劍,十分珍視,從未離身,師祖仙逝時將此劍傳於師尊,之後師尊將這劍留給自己。
直到此時凌月才知陪伴自己幾百年的配劍,居然是如此來歷。
難道這幾多畫面中的女子,便是師祖,清月聖人?
凌月只覺得不可思議,腦海中好似有許多線頭,纏繞在一起。
是因為天珠的緣故,老者才會將自己認成了師祖,這天珠本就是師祖之物,而自己又機緣巧合吸收了天珠,所以才能在夢裡之中窺探到她的過往。
凌月只覺心頭震動,她壓制著心中的異樣,思索著這來龍去脈,眼前畫畫卻並未留給她反應時間,再次變幻,原先的大殿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只是瞬息之間,她便已身處一片白霧之中,此時已不知又過了多少年。
她撥開重重迷霧,只看到兩道不真切,若隱若現的身影出現在前方。
一道悲痛女音有遠到近傳來,凌月只覺那聲音如此熟悉,那女音中夾雜著不可置信之色。
「不可能!師兄你是在騙我對不對?師伯修為已至化臻之境,只是一個秘境而已,怎麼可能會困住他!」
她話音剛落,另一道帶著濃厚的疲憊之色便響起,他溫潤的聲音含著沙啞:
「阿月,師尊早前便已是受了傷,傷及本元,修為大退,此次前往天意秘境本是去尋元丹材料,我本與師尊一同前往,可中途卻被妖獸攔住了去路。」
「我帶領幾位師弟除妖,師尊則是前往尋找材料,可當我帶領師弟到達約定地點時,只看到滿地妖獸屍身和師弟們的遺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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