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確來說,是因為李審言一直隨侍天子身邊,想要確定他的行蹤,只能連帶著盯梢建帝。
但這種盯梢,和窺伺帝帳有天壤之別。如果建帝發現的真是他們,只能說,他在這件事上誇大了許多。
且找到李審言之後,趁他離開天子身邊,大長公主的人就跟隨離開了。他們暗中下手,李審言猝不及防受傷,逃離的方向不是人群,而是最近的李秉真夫婦帳篷。
可能是無意為之,也可能是知道李秉真昨夜不會回帳篷,碰見的只會是清蘊,想借她的身份給自己掩飾。
結果清蘊和身邊的人警惕至極,僅是看到一點血跡,就沒有回帳。
清蘊微微抿一口茶水,掩去心底的驚濤駭浪。
以李審言的身份,大長公主恨他是理所當然。可她想不到,這位殿下會冒如此大風險,寧願引起建帝警惕,也要強行殺他。
「這並非第一次。」看出她的想法,李秉真繼續,「早在六年前,母親就已做過類似的事。」
六年前,躂虜倭寇之亂還未停歇,民間起義仍有盛行。李審言在府中度日艱難,被大長公主這座大山死死壓住,他註定永無出頭之日,便冒險混入平亂大軍,想以軍功傍身。
他繼承了齊國公的軍事天賦,從小兵到都尉不過短短一月,敢於衝鋒、擅長謀略、無懼生死,且立下赫赫戰功,無論誰都知道他回京就會受重賞。
這支平亂軍並非齊國公、大長公主麾下任何一脈,可有他們相熟之人。提前得知消息後,大長公主設陷殺李審言未果,便轉而讓人頂了他的軍功。
朝堂上下皆被利益裹挾,何人會為他伸冤?自然不可能有。
這條路也被大長公主堵死,李審言沉澱數年,許是發現,不管再怎麼腳踏實地,也比不過天子的一份賞識。
李秉真記得那時情形,因為他恰好處於重病之中,太醫連連搖頭,讓國公府準備喪事。母親悲之欲狂,如何能容忍李審言立功封官?
"今早看他仍跟在陛下身邊,安然無恙。"
李秉真說:「他受的是輕傷。」
「死的那兩人……?」
搖頭,李秉真道:「我目前也不知身份,很可能是十二衛中的人。」李審言警惕至極,死的人有大概率是做了他的替死鬼。
按他的意思,如果牽涉到大長公主,李審言但凡查到蛛絲馬跡,絕不可能放過,甚至可能藉此攪弄風雲,狠狠報復國公府。
關鍵在於,如今查案的不止他一個,還有三哥王宗赫。
假如死者之一是周墨,為掩飾真相,他必會暗中阻攔李審言。
清蘊沉默了會兒,在李秉真說完後,告訴他,「昨夜我們也遇到了一事。」
「和陛下所言有關?」
「不一定。」清蘊瞥了眼帳外,「此事和我干係不大,但可能會和你方才說的有關。你去找三哥,如果他認為可以告訴你,自會說出來。」
指節輕扣桌面,李秉真道:「好,今夜我再去找克衡。」
說完這句,他抵唇低咳兩聲,眉頭緊鎖,狀態比在馬車上還要不如。
少思,少思。為他取這一字的人,是讓他要少思慮,方能無憂。
昨夜幾乎沒睡,今日又在思索各事,對於李秉真的身體而言,負擔不小。
「先歇會兒罷。」清蘊為他順背,輕聲,「無論什麼事,總要先休息好。」
「嗯。」
**
這是到達天穹山的第二天,雖然發生了窺伺帝帳一事,依然有不少人在建帝令下繼續在獵場附近打獵。
夫妻倆不好一直待在帳篷里,休息不到一個時辰就起來了,準備隨便轉幾圈。
李秉真牽來馬,和清蘊沿獵場外圍慢走,偶爾遇見野兔、雉雞之類的小動物,就讓藉香他們圍堵射箭。如此下來,即便沒有深入獵場,也收穫頗豐。
見兩個護衛手上拎滿獵物,清蘊提議,「問問父親母親是否有空,請他們來小聚,如何?」
「藏翠去罷。」李秉真應了下來,回頭笑說,「不過父親那兒恐怕沒空,他每回到獵場,總會有應付不完的邀約。」
他很了解齊國公,藏翠來回話的時候,果然說公爺不得空,讓他們自己烤著吃,還額外又送了頭鹿來。
加上護衛女使,這裡也沒超過十張嘴,無論如何都吃不了。清蘊就讓人送了些給王家,也給李秉真族中堂兄弟那邊送了些。
大概是大長公主不好打交道,李家宗族那邊和國公府來往較少,收到這些獵物後受寵若驚,又著人回送了些秘制調料。來往幾回,知道獵物是世子夫人所贈,另外給添了兩壺甜釀。
大長公主帶著李琪瑛一塊兒來時,見到李家下人,得知是兒媳主動送的東西,沒說什麼。
唯獨李琪瑛改不了挑毛病的性子,掃了圈獵物,「就這麼幾個小東西?我隨便去轉一圈,都比這些要好。」
清蘊沒動氣,點點頭,「自是不如獐子、鹿大,但勝在數量多,擺一次小宴足夠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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