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帝哈哈一笑,「你啊你,以你和李秉真的關係,她冰雪聰明,當然會懷疑你的居心。」
這樣的話,私底下說起來有幾分親昵曖昧,建帝不覺有什麼,李審言眼底瞭然,面上做出被點醒的模樣。
因提起清蘊,建帝多說了幾句,可是因李審言在他面前的「木訥」「老實」和「一板一眼」,終究提不起太大興趣。
所以說了幾句,就隨口道:「如果朕再增設幾個衛所,把你放過去,你覺得如何?」
李審言立刻跪地,「臣願為陛下肝腦塗地!」
建帝收回視線,「再說罷。」
一個放在身邊取樂的玩意罷了,旗手校尉的位置就已足夠打發。
招手道:「過來陪朕下棋。」
李審言為難,「臣不擅此道。」
「無事,朕教你,隨便下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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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去夜晚歇息,馬車幾乎沒有停下,不少人病倒途中,原地休養,餘下的,則隨天子浩浩蕩蕩歸京。
入城已是傍晚,清蘊和李秉真休整後,發現大長公主和齊國公兩位長輩依舊不見身影,對視一眼,休整好後先去拜見了太夫人。
太夫人手持菩提佛串,微微瞥了下,確定只有他們兩人,卻什麼也沒問,渾濁的眼重新閉上,「你們一路勞頓,也辛苦了,今晚就好好歇息罷。」
她在這個家中,幾乎已經到了萬事不操心的地步。
李秉真拉著清蘊離開,慢聲道:「祖母心中,是我和母親逼走了李審言,故而不想理會我們。」
穿過月洞門,清冷冷的月光撲面,將他眼下陰影鋪得更濃,清蘊問:「那你如何想?」
「我?」
李秉真對李審言沒想法,是死是活,都和他沒關係。母親要殺李審言,只要不影響整個國公府,他也不會阻攔。
淡笑了下,「我和他向來不熟,沒什麼看法。」
雖然在外人眼中,他們是同父異母的兄弟,但對李秉真而言,還不如尋常路人。
翌日早晨,李秉真進宮,清蘊則收拾好禮物,向太夫人稟報一聲,往王家去。
她帶上了之前在阿飛那兒獲得的信和印章,本是想來試探性問問外祖父,一問才知,他今早上朝前就說過,中午不會歸家,秦夫人也一大早就去寺廟禮佛了。
「聽說是蒙古那邊又有異動。」拜見過長輩,家裡只有二舅舅王維清給她透露了些消息,低聲道,「目前是戰是和還未可知,求和的話,還得派個合適人選前去和談。」
他問外甥女,「齊國公那邊可有什麼說法?」
他自然而然以為清蘊身在國公府,更容易知道一些隱秘消息。
但清蘊卻是才知這場可能到來的戰事,手微微收緊,面上不露異樣,「公爺和殿下在家,從不說政事。」
王維清遺憾,點頭道:「應該掀不起什麼水花,相較於六七年前,我們的實力早已不可同日而語,只是老三那兒……」
他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意思是三舅舅待的地方離蒙古近,如果讓秦夫人知道這消息,恐怕要日夜不寧。
清蘊點頭。
見她怔怔不說話,王維清以為她想起父親,頓時自責嘴快,「既然來了,就多待會兒。令嫻陪你外祖母去禮佛了,令嘉正在家中,去找她玩兒罷。」
清蘊沒有去找王令嘉,而是獨自坐在花圃邊出神。
直到身邊有刻意的腳步聲。
「三哥?」清蘊奇怪,「你怎麼在家裡?」
「吏部那邊任命的摺子還沒出,陛下要查的案子也已呈上了證據,暫時無事,就待在家裡。」王宗赫言簡意賅。
知道清蘊關心什麼,另外解釋,「周墨的事已處置妥當,不必擔心。」
周墨在官場上汲汲營營,哪處有利就去哪處,和他有牽扯的官員還當真不在少數。雖都不是什麼高官,但要從其中找出和柳閣老有關係的,實在太過簡單。
王宗赫收集證據呈上去時,看不清建帝臉色,只得了他一聲誇獎,就告退了。
「多虧三哥在。」清蘊道,「不過大姐姐那兒,我不好說太多,還請三哥多開解。此事了了,她應該能放下大半,但就怕會在今後擇婿上產生執念。」
王宗赫沒回,而是轉過身看著她,「那你呢?」
「……嗯?」
「你當初為何會選擇世子?」
王宗赫定定凝視,臉上第一次沒有了對待她時隱隱的溫和,很想要一個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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