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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之前,清蘊就聽說這場賞荷宴確實有為年輕男女牽線搭橋的意思,雲陽長公主的女兒今歲十六,也許想讓她看看如今京城的各式郎君,從中擇婿。

索性無事,夫妻倆也要了一艘船。因都沒有撐船的經驗,另要了個船夫幫忙划船。

越靠近飛瀑,濕潤感愈發明顯,船夫適時停下,任小船在水波中輕輕搖晃。

抬眸望去,銀河倒瀉、飛珠濺玉之景映入眼中。茫茫湖面中,萬里芙蕖盛開,田田荷葉蔓延至天際,上下一線,美不勝收。

身處如此壯景間,和面對狂風驟雨、滿山飛雪其實很相似,能感受到人之渺小,也能感受到和天地、和自然萬象無限接近。萬事都能暫時擱置,唯余靜靜賞景。

好半晌,李秉真道:「山青卷紅煙,此前總聽說青煙湖之美,這還是第一次來。」

清蘊輕嗯了聲。

船夫回首看了眼兩位氣度風流的貴客,道:「每逢夏日,青煙湖就有許多聞名而來的文人雅士。殿下從不會拒絕外人造訪,還特意修建了一排房舍供遊人歇腳。客人們若喜歡,可常來賞景。現在時候其實還稍微早了些,到七月中旬,荷花開得更好。」

又建議,「莊子裡還有閒散畫師,客人若有需要,可出資讓畫師留相。他們的畫技通常和銀子一樣,付得越多,畫得就越好。不過以夫人的容貌,怎麼畫都是仙子。」

樸實的讚美之詞讓清蘊不由展顏一笑,剎那間綻放的容光令船夫微怔,轉向李秉真,真誠道:「公子真是好福氣。」

李秉真笑回:「多謝,在下深以為然。」

話語間,船身忽然微微震盪起來,幾人同時偏首,見一隻小船不知何時飄來,和他們船身相碰。定睛看去,上面坐姿隨意,捏著酒壺的,不是李審言又是何人?

他簡單打了聲招呼,沒有投來過多視線,船身相碰看起來似乎也是偶然。

清蘊先想到的是,他如今隨侍天子,難道那位也來了這兒?轉念意識到,如果建帝當真駕臨,他就不可能悠閒地乘船遊玩,應當只是應邀而來。

倒不奇怪。

齊國公和大長公主和離後一段時日,太夫人就有意為李審言謀親事,若非兄弟倆關係特殊,她又年少,太夫人恐怕還要對她交託重任。

今日他赴宴,恐怕多少有太夫人的推動。

兩方不曾寒暄,李審言站起身,撐杆在水面輕輕一撥,船身瞬間淌出丈遠,引得船夫忍不住贊了聲,「好俊的功夫!」

這道在湖面上的瀟瀟身影,也引起周圍小船注意。

從前低調的李審言,如今倒是越發肆意了。

夫妻倆收回視線,都沒把小插曲放在心上,慢慢賞景,待時辰差不多了,再回莊內參宴。

雲陽長公主和建帝並非一母同胞,卻是他唯一一位留在京中的姊妹。其他的,若非和駙馬一起去了別地,就是早逝。

這位長公主在京中出名的性子好,在建帝面前也有些地位,所以受到邀請的,大都不會拂她臉面。

宴席所在處,亦是水榭環繞,風景絕佳。每隔幾步,便置明角燈照明,賓客如雲,衣香鬢影。

李秉真作為表弟,帶清蘊去向長公主問好。

「這兒風景如何,可還滿意?」雲陽長公主問。

「不負盛名。」

「以前我多次邀你,都說沒空,今兒怎麼突然有空了?」

她話是問李秉真,雙眸卻在瞟著清蘊,笑盈盈地打趣表弟。

說了幾句,見表弟媳似有些羞澀,便適時止住,「永平也來了,正和福寧一塊兒玩呢。你們若是無事,不妨就待在我身邊,不然待會兒開宴,他們認錯人了可不好。」

凡舉這種宴會,都有個不成文的規矩,若對哪家公子或姑娘有意,可讓身邊僕從贈去絹花、手帕,雙方若彼此有意,家世也合適,指不定就成了。

雲陽長公主覺得,以弟弟、弟媳的樣貌氣質,若是被人錯認,各收到一堆禮物,那可就有的笑了。

李秉真從善如流地應下,在附近落座。

主座旁邊視野好,也是此時,清蘊才看見王宗赫也在場中,且座次和李審言極近。

他作為今年的新科狀元,自是備受矚目,相貌有種極為端正的俊美,穩重自持,是長輩們一看就會很滿意的郎君人選。李審言雖然同樣樣貌出色,但他舉止過於隨性,看起來頗有種玩世不恭的浪蕩子模樣,兼之他傳出的事跡也讓眾人的看法褒貶不一,投在他身上的目光明顯比王宗赫少許多。

清蘊第一次參加這種宴會,覺得還挺有趣。

雲陽長公主很貼心,沒有讓眾人吃冷菜,菜餚大都是一道道上,且大都與荷花有關,美景同賞,既有口福,也不失風雅。

席間有各式活動,觀舞過後,便是賓客們對詩、行令、作畫、填文,熱鬧不止。王宗赫似乎不欲出風頭,全程表現中規中矩,倒是有些人似乎故意針對李審言,幾度提起他,都被他輕鬆化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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