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握原稿,大長公主再次對這個表面柔弱的兒媳刮目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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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九月,王家有兩件大事操辦,王貞的六十五壽辰和王宗赫成婚。
前者,清蘊避開賓客,在壽辰前一天去向外祖父祝賀送禮。後者,因她仍在守孝期間,不便參加,就托人詢問李審言是否要去赴宴。
同在朝為官,李審言和王宗赫還真談不上熟,短暫的幾次交道也不算愉快。
不過他還是應了下來,幫清蘊帶禮。
六部兩位堂官結親,其中一方長輩還是內閣首輔,朝堂上有名有姓的官員來了七成,加上親眷好友,堪稱賓客如雲。
李審言不耐煩應酬,拒了同僚邀請,也沒去李家族人邊上,自己挑了個稍微清靜的角落。
他來得晚,新娘已從柳家迎來,如今是王宗赫作為新郎在待客。
在旁人眼中,王宗赫不愧是狀元郎、官場新秀、柳閣老心腹,老成持重,大喜的日子也能穩得住。在李審言眼中,王宗赫對這場婚事就像對待官場公務,所以才能一絲不苟。
旁的新郎官在這種時候都能省事則省,他倒好,賓客一個不落地照應,顯而易見不急著見新婚夫人。
李審言不緊不慢地喝酒,等王宗赫及其兄弟敬到這桌,起身對飲,彼此目光短暫碰了下,各自移開。
看到他,王宗赫就想起清蘊讓他帶的禮。其實托護衛或女使送來也可,能夠讓李審言帶來,說明她和這位小叔子的關係相處得還行。
距靈堂相見已過去半年,王家女眷尚有機會與清蘊相見,他作為表哥,卻很難有合適的場合、理由。清蘊有意為世子守孝,他便不會冒然聯絡,以免給她帶去流言蜚語。
倒是柳晚,期間和清蘊見過幾次,與他見面時也曾說起,見他一副冷淡模樣,當他對這個表妹並不關心。久而久之,柳晚便不在他面前提清蘊的事。
三年。王宗赫想起他和柳晚的約定,三年之內,他會讓兩人以合適的理由和離,並助她和尤衡在一起。
新房內。
紅蓋早被挑起,柳晚獨自用過點心,喚人打水,準備稍作洗漱再上榻。
奶娘湯氏笑都僵了,把王家女使請出門,轉頭道:「姑奶奶,今兒什麼日子?要等郎君來一同歇息,還當在閨中呢。」
柳晚:「我先睡,等他來了把我叫醒就是。」
湯氏以為她懵懂,「這怎麼行呢,沒有新婦獨自先歇的說法。再困,倚著床榻眯會兒就是,絕不能自個兒上榻,這是規矩。」
柳晚:「……那就等著吧。」
她和王宗赫的「約法三章」過於超脫常規,因此即便是最親近的奶娘和女使,她也沒透露分毫。
站在柳晚的視角,她對這場婚姻的利弊看得透徹。
王宗赫尚著緋袍時便得祖父青眼,如今成了柳家女婿,吏部考功司的密檔、內閣議事的機要,自會化作他官袍上隱形的補子。昨夜父親特意囑咐她將新得的歙硯帶來王家,那方刻著「經世濟民」的硯台,亦是柳氏門生名錄的投名狀。
特意選了她這個心有所屬,曾在柳家人面前留有「污點」的妻子,分明是既要借柳氏之勢,又不願真正被高門掣肘,還能夠藉此堵住王家催他成婚之口。
倒是深諳「以虛御實」之道,用一樁有名無實的婚姻,既堵了悠悠眾口,又留了全身而退的餘地。
不過,她也不算虧。
第61章 「是我。」
紅綢燈籠在檐角晃出細碎光暈, 王宗赫第三次被堂兄拽回來時,玉冠都歪在了耳畔。
喜宴上八珍玉食騰著熱氣,柳家十數位叔伯兄弟輪番舉著犀角杯,硬是把他灌得面如硃砂。直到戌時三刻, 鄭氏派來的何媽媽撥開人群, 才把新郎官塞進了垂著百子帳的洞房。
李審言斜倚雕花廊柱, 看著王宗赫踉蹌的背影輕笑出聲。
隨手把酒壺擱在青石階上, 袍角掃過滿地炮竹碎紅,穿過猶在哄鬧的人群時, 扶了把險些撞翻合卺酒的喜娘。
他沒急著回國公府,含了幾片醒酒薄荷,繞了四五條街,再帶著散得差不多的酒氣回府。
未到回光堂,遠遠瞧見周媽媽, 下意識邁向另一條路。
周媽媽不僅是周管家之母, 也是太夫人身邊最信重的人。
周媽媽追上來,「太夫人這兩天不舒服。」
李審言:「我去給她老人家請大夫。」<="<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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