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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蘊腦海中浮現前公爹的身影。

不管他在男女感情上有多少讓人詬病之處,清蘊一直都把他和大長公主當做長輩敬重。

況且,從家國大事來說,他也值得尊敬。

難得一同用午飯,等用得差不多時,王宗赫忽然道:「考卷出事了。」

清蘊:「……嗯?」

王宗赫:「數十份策論開篇都引著同樣的駢句——鹽鐵之利,佐百姓之急,足軍旅之費。」

清蘊想了下,「這不是《鹽鐵論》的原句嗎?」

既然加考了《鹽鐵論》,考生引用這句話作為開篇也正常。

王宗赫露出不經意的笑。

這下連清蘊好奇心都被勾起,美目微轉,幫王宗赫添了碗湯,作出側耳傾聽的模樣,「還請王大人解惑。」

被她這故意的模樣逗得眉頭微動,王宗赫不再賣關子,「當初司禮監來臨時加題,加的是《平準書》,而非《鹽鐵論》。」

清蘊愣了會兒,腦海中快速思索,才明白過來王宗赫是怎樣破局和設局。他竟當著那麼多人的面,改了題!

且改題後,又在考試時用回了原題。

其實但凡是真正考試的人,多看幾眼題目,不管之前有沒有被泄題,都不會寫出這麼離譜的開篇。除非那答卷是本就準備好的,且應試之人極為傲慢,看都沒看一眼考卷,就把答卷放了上去。

極為簡單的法子,炸出了一些蠢魚。

清蘊問,「三哥應該都查過了那些人的身份吧。」

「不錯。」王宗赫道,「都是當地士族之後。」

誠然,他可能會因換題的事被罰,但和即將扯出的浙江科舉大案和鹽稅舊案相比,那些都算不了什麼了。

到這兒清蘊終於明白,可能在來浙江之前,王宗赫和柳閣老他們就定下了各種應對的計策,不然不可能準備如此充足,遊刃有餘。

她想清楚後不免訝然,「三哥平時不是不習慣和我說這些?」

兩人成婚幾個月,王宗赫和她聊公務的時候少之又少。

王宗赫:「感覺你會感興趣。」

清蘊有些許失神。

王宗赫起身,和清蘊到屋外走了幾圈,最後準備去書房時回身,「可要一起?」

清蘊看了他一眼,輕輕點頭。

接下來的幾天,夫妻倆有空都會一起用飯,王宗赫去書房處理公務時,也會邀清蘊一道。

清蘊大部分時候在旁邊靜靜看書,偶爾會幫他研墨,遇見了精彩文章,夫妻倆共同賞評。

暮色四合,王宗赫的筆在奏本上懸了半刻,墨跡終究沒有落下。

他抬眼望向窗邊,清蘊正執卷倚在紫檀嵌玉的玫瑰椅上,素白指尖划過泛黃的紙頁,發間白玉簪流轉出溫潤光澤。

「猗猗。」他忽然出聲。

「三哥要添茶?」清蘊抬眸詢問。

他抽出壓在硯台下的密報遞過去,「鹽運使司的帳目,你怎麼看?」

說完解釋,「你手下的彭掌柜極擅經商,帳目上的事,你也許比我更清楚。」

尋常行商和鹽運的帳肯定不同,但做帳這種事,萬變不離其宗。清蘊很早就開始打理店鋪,到齊國公府後又執掌中饋幾年,說起看帳,確實有心得。

她沒做保證,也沒有過于謙遜,先接過信紙仔細看起來。

許久,她終於出聲,「帳面平得太過漂亮。」

王宗赫:「為何?」

「去年七月颶風毀了三處鹽場,官鹽產量卻不減反增。」她指尖點在「臨海縣」三個字上,「這裡報的修繕款項,夠重建十座鹽倉。」

"但所有經手文書都在一次天火中燒毀了。"王宗赫沉聲,「如今要查,太刻意。」

確實如此。

窗外傳來簌簌落葉聲,清蘊忽然放下紙,「三哥可記得元狩四年的鹽鐵會議?桑弘羊與賢良文學六十餘人當庭論戰,最終靠的不是帳本,而是人心。」

王宗赫認真看她,「繼續說。」

「秋闈放榜在即,何不以慶賀之名設經筵講會?」清蘊微微一笑,「請兩浙鹽商與中舉士子共論鹽鐵之策,讓該說話的人……自己開口。」

王宗赫靜思良久,突然握住她手腕。

「當年謝韞之獻策誅殺叛王,用的也是這種陽謀。」他道,「如果女子能夠為官,定有你的一席之地。」

清蘊僅含笑,對他的話不做評價。<="<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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