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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悠悠打量會兒,李審言笑起來,「你老了就是這樣吧。」

清蘊換的這套衣裳正是年長婦人所穿式樣,她不知從哪兒找來頭巾,把濕漉漉的長髮包了起來。在李審言眼中,仿佛看到了她幾十年後的模樣。

清蘊聞言白了人一眼,穿件衣服就是老了的模樣,這「老」得未免太容易。

李審言已經習慣她的眼刀,把兩人的濕衣服打成包裹,再走過去把人一撈,開始飛檐走壁。

夜風刺啦啦撲面,打在臉上又涼又疼,清蘊別開腦袋。

李審言察覺後,動作稍稍慢下來,用衣袖橫在前方,幫她擋風。

他帶她回的不是別處,正是清蘊用於起居的客船,白芷、藉香都在這兒。

水面的火已經熄了,大部分人在搬動被燒糧船上的糧食。

「主子!」一看到清蘊,白芷猛得撲了過來,藉香也握住腰間刀柄,走來擋在二人身前。

主僕幾人的眼神如出一轍,都是對他的牴觸和警惕。

燭光昏暗,白芷還是第一時間發現清蘊換了件衣服,她不知剛才發生了什麼,反正沒好事。

「還想要那些糧食,就待在船上別跑。」李審言開口,「不然,我可不會管那些流民有沒有飯吃。」

放完狠話,他吩咐幾十號人分別在岸上和水面把這艘船圍著,以防人一個不注意從水下溜走。

轉頭,又帶人去找當地官府算帳。

李審言這五百輕騎是強行破城門闖進來的,徐州這兒壓根沒想到會有人夜襲,戒備不嚴,放倒城門上的人就能輕易攻入。

幾年領兵下來,李審言對如何快速攻城破敵再熟悉不過,自己人這邊根本沒有傷亡。

李審言去敲打當地官府,船艙這邊,藉香跪地謝罪,「都怪屬下無用!」

他當時在按吩咐疏散糧船,發現有人跳上主子小船後立馬狂奔趕去,還是晚了一步。

早在清蘊守孝期間,貼身照顧護衛她的白芷、藉香多少都察覺了李審言的心思,那時候不說,是怕影響主子名聲。如今李審言在這麼多人面前都毫無顧忌了,氣得他們咬牙。

尤其是藉香,他曾是李秉真的人,天然就對李審言敵意更深。

「不怪你,他們來得突然,誰也想不到。」清蘊道,「他們人多,且都是精兵,不要硬碰硬。我沒有下令,不許擅自動手。」

李審言那性子,可不一定會容忍藉香的冒犯。

想到這兒,清蘊加重語氣,「藉香,聽到了嗎?」

藉香沉默片刻,「是。」

他很憋屈,眼睜睜看著效忠的主子被欺負卻不能出手,甚至在半個時辰後,李審言大喇喇進入船艙時,還要守在外面。

藉香只能豎起耳朵,準備聽到呼喚或不尋常的動靜就立刻衝進去。

清蘊已經換了身衣服,整理一新,恢復端莊優雅的形象。

其實她無論怎樣,李審言都不在乎,反正他知道真正的她是什麼模樣,嘴上卻道:「你這裙子沒我挑的那套好看。」

他說的是那件老氣沉沉的襦裙。

清蘊自動無視了這話,「那三十萬石糧食,李統領到底準備怎麼辦?還請給個準話,流民都在等著天亮後的賑災糧。」

她來時故意鬧得聲勢浩大,為的就是讓流民知道賑災糧來了。

李審言這會兒氣順,不在乎那陰陽怪氣的「李統領」了,「這兒留十萬石,剩下的我會帶走。餘下不夠,這裡的官府會補上。」

他已經找當地知府好好「商量」過了,他們如果敢不開倉放糧,就要做好被殺個回馬槍、人頭落地的準備。

清蘊:「李統領的意思,是要明搶?」

「什麼叫搶?」李審言往後一靠,大馬金刀地坐著,「臨時徵用軍需,等戰事一了,自然會算上陸夫人的功勞。」

本質上,齊國公和各地起義造反的人沒什麼兩樣,但他打的是「清君側」的名義,有西南一帶正規軍的支持,自身又得民心。所以李審言說的算功勞,還真不是大話。

清蘊微微低頭,似乎在思索。

她還沒做應答,一張臉就從下方探了過來,「在想王老三?」

清蘊:「……我想誰,和你無關。」

她第一次聽到「王老三」這稱呼被放在王宗赫身上,有點怪異,又覺得符合李審言的作風,畢竟他稱呼齊國公都是「老頭子」。

李審言:「確實無關,但我奉勸你還是少想。一個沒用的廢物,被關在大獄出不來,還得靠別人為他忙碌奔走,有什麼好惦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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