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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這陣子,清蘊確實能感到氣血更為充盈,也不再容易感到疲乏了。

正是見效如此明顯,清蘊對她極其信任。

結束了今日療法,清蘊輕聲問:「除去女科,林大夫對其他病症可有了解?譬如疫病。」

「絞腸痧、痘瘡、瘴瘧等都略知一二,夫人想問哪個?」

清蘊凝神,「若是這個時節的江南一帶,容易發生哪種疫病?」

林大夫沉思,「除去瘴氣,其他都有可能,要看病因。」

在信中也無從知曉是哪種疫病,清蘊乾脆把林大夫了解的那幾種都問了個遍,並詢問解救之法。

按理來說時下醫術大有進步,很少會出現大規模疫病卻無可奈何的情況,清蘊仍有些放心不下。因此詳細詢問過後,她讓人準備了一些藥材快馬送去安徽。

清蘊做的是以防萬一的打算,沒有想到,擔憂竟在半月後成真,安徽那邊傳信來,說王宗赫染上了疫病,被單獨隔在了農戶家中!

消息一回,整個王家震動。

鄭氏也知道一個身染疫病的人不可能被允許回京,焦急道:「趕緊送大夫和藥去啊。」

王維章看向父親,王貞搖了搖頭,「既然信中能提到此事,朝廷肯定早派了大夫前去,只不知是什麼疫病,竟沒有絲毫消息。」

他直覺情況不像孫兒之前信里說得那麼簡單,不然陛下那邊不會不明說,而是暗地派人處理。

如果不是因王宗赫的存在,他們恐怕壓根都不會知道這事。

一時間,王家人議論紛紛,清蘊則心亂如麻,有些不可置信。

三哥行事謹慎,又有她百般提醒,怎麼可能會親身涉險染上疫病,還被關在城外?

被關在城外,說明他是親自去了傳出疫病所在的村落,可這和三哥之前說的打算完全不同。

但三哥不會、也沒必要在信里對自己說謊。

信……清蘊忽然想到什麼,看了眼正在討論對策的長輩,默默回到春誦堂。

在讀前幾封信時,她總覺得信紙摩挲的手感和以往大有不同。當時不以為意,只當三哥換了種信箋,如今看來,未必那麼簡單。

仔細端詳信箋,沒看出蹊蹺。把它放在燭火上空輕燎了遍,也無異常。冥思苦想許久,清蘊突然把它放到陽光下觀摩,雖然看起來和普通信箋差不多,但不知是否錯覺,內部似有重影?

心中有了猜測,清蘊喚來藉香,讓他拿著裁紙刀,從信紙末端開始,硬是把薄薄的紙張切開,一分為二,露出了裡面如蟬翼的細紙。

藉香內心驚訝,面色不顯,手極穩地連「拆」了三四封信。

讓藉香守在門外,清蘊先冷靜下來,再拿起紙張細看。

慢慢的,她終於明白髮生了何事。

一切都從虹縣的連知縣之死開始。

從虹縣錄事那兒可知,連知縣是因心悸猝死,疑似勞累過度。王宗赫意外翻得他的醫案,卻發現他死前曾有「皮下見斑」的症狀,當時就起了疑心,著手調查。

他作為內閣大臣,手握聖旨,權力極大。鳳陽府知府扛不住,先交代前因後果,道兩個月前虹縣下的一個小村莊就出現了疫病的徵兆,那時候他和連知縣都沒想到,只以為是普通病症,後來村民症狀越來越嚴重,接連身亡,才意識到發生何事。

可為時已晚,小村莊的十幾戶農戶已盡數身亡。為了避免疫病傳播,他們只得焚村。因不想影響仕途,又聯手隱瞞了真相。

直到此事畢,連知縣才發現自己也有了同樣症狀,他對那些村民心懷愧疚,也不欲成為禍源,故而主動赴死。

這是知府交代的故事,王宗赫卻從中聽出了更多蹊蹺之處,根本沒信,依舊在私下查案,而後得到了一個截然不同的真相。

村民集體染病是事實,並非任何一種疫病,純粹是吃了山菌中毒。連知縣不敢小覷,把事情上報,知府連忙派大夫來察看,大夫當場斷定為時疫,知府便下令封鎖村落,不許任何人外出。

結果那毒霸道無比,因沒有得到及時醫治,在大夫還在思索解疫之法時,村民們就一個個中毒身亡了。

事後其他大夫前去查看,道出了這並非疫情的事實,令知府吳鶴大驚。

三四十條人命,因他的疏忽大意而沒了,放在哪兒都是摘帽子、掉腦袋的大事。

因此吳鶴對連知縣威逼利誘,以二人同乘一船及其家人威脅他不許說出此事,然後一把火燒了整個村莊。

連知縣良心未泯,暗地尋找那些村民的親屬,想救濟他們,並寫罪己書向鎮安帝陳述罪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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