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清蘊南下去了浙江看望在此生活的大長公主、李琪瑛和楊翊。
三人見到她自然高興,雖陪在她身邊的是陳危,但都沒多問什麼,帶她在杭州真正遊玩了一圈。
杭州的秋是浸在桂香里的。
清蘊和李琪瑛乘舟游湖時,看船娘搖櫓,岸邊桂花隨風簌簌落在青笠上。湖面有零星殘荷飄蕩,遠山如洗過的新墨,所有景色倒映在粼粼波光里,勝似畫卷。
正是吃蟹的季節,大長公主特擺了桌全蟹宴,用上銀錘金剪,不緊不慢剝出了蟹膏,笑了笑,「蟹性寒,少思沒怎麼吃過,卻很擅長剝。當初給你剝出蟹肉蟹黃,還能把蟹殼拼成蝴蝶,是不是?」
清蘊有些不好意思,說了聲是。
大長公主搖頭,「到底是不一樣,我這個當娘的看了他二十多年,都不知他有這種功夫,還得見到你,才叫他無師自通。」
清蘊選擇向她敬酒,省得大長公主一直調侃自己。李琪瑛也幫忙一起敬,沒多久,三人就都呈微醺狀態。
陳危亦喝了酒,仍然清醒,因此在她們決定去看畫舫時,當仁不讓地擔當起了護花使者。
至於楊翊,他還太小了,被大長公主留在家中。
暮色漸濃,畫舫燈影一盞盞浮上湖面。
四人租了艘小船,由陳危搖槳,穿梭在畫舫和橋下,靜靜享受這夜間風光。
岸上,一道戴斗笠的身影靜靜立在那兒,和來往行人之間似乎有無形屏障,把喧鬧隔絕在外。
他的眼睛正一刻不錯地盯著小船上的人影,看風拂過清蘊發間玉簪,好似把那熟悉的氣息也送了過來。
原來撇下他們,是來散心麼?
他承認自己卑劣,抓住機會就急著分開她和王宗赫。那天王宗赫之所以出手,也是被他的話語所激。
想來打起來確實不好看,叫她氣得直接走人,誰也不想理。
如果不是他晨起練刀察覺蹊蹺,這種時候應該也只能和王宗赫一樣回京。
這一路來,李審言看著她深入山崖下面挖骨,埋骨,再到浙江尋找大長公主,幾次想出面,都忍住了。
陳危可能已經發現了他,沒吭聲,李審言乾脆借這個機會默默跟著,然後發現了她同人相處時的更多面。
和李秉真、王宗赫、陳危、大長公主在一起,她都是不一樣的狀態,而最放鬆的,竟是他從來沒正眼瞧過的陳危?
期間,李審言也盯著陳危看過一段時間,但感覺此人除去武力出眾些、年輕些,沒什麼特別,且尤其沉默,一天下來不會超過十句話。
跟著他們夜遊、歸家,李審言準備現身時,陳危直接抬首看去。
從院牆無聲落下,李審言對警惕的陳危挑眉,「我不做什麼。」
陳危:「夫人不想看到其他人。」
李審言:「我不準備讓她看見,只是幫她處理些事,順便在這帶待會兒。你也看得出來她之前心情不好,是不是?」
第112章 你夫君為你做主來了
李審言待了不到一刻鐘就離開, 陳危緊盯著,見他沒有糾纏也鬆了口氣,繼續在院外守了半個時辰,沒有動靜再回住處。
回到客棧的李審言隨意淋了個澡, 雙手叉在腦後仰躺在榻上。窗戶大敞著, 夜風將中衣吹出道道褶皺, 微弱燈光映出他若有所思的神情。
想了會兒, 他忽然揚唇,閉眼。
俱是一夜清夢。
清蘊完全不知一直有人跟隨在身後, 她準備在杭州待段時間,既陪大長公主她們,也難得肆意地遊樂一陣。
擔心陳危沒那麼多假,她曾讓他早些回去,但被拒了, 就沒堅持。
又是一日泛湖, 清蘊與李琪瑛閒適地坐在船頭欣賞湖光水色,而後齊齊皺眉。
李琪瑛惱怒地往後瞪去,「那艘船跟了有段時間吧?」
清蘊頷首, 她早就感受到了。那艘船上似乎都是男子,遠遠就能聽到聲音,遇見李琪瑛後,黏膩的目光立刻就纏了上來, 隨即以不算隱晦的方式跟隨一路。
之所以只提李琪瑛, 是因清蘊做的男子裝扮。她在女子當中算身材高挑, 裝成男子雖然個頭不算出眾, 也不會太矮,就和李琪瑛扮成了兄妹出遊。
顯然, 她這個外表過於文弱的兄長並沒有值得他人畏懼的地方。
船頭還有個陳危,但他們似乎只把陳危當成普通船夫,毫不避忌,甚至偶爾故意高聲議論,引起李琪瑛注意。
放在以前,李琪瑛早就一鞭子甩上去了。這會兒在船上不便動作,她養氣功夫也深厚些許,才沒有出聲叱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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