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見著顧沉之這情深似海的模樣,清遠侯到底還是心軟。
「那本候便先將醜話說到前面,此事你若處理不好,便與枝枝和離。」
「本侯只得枝枝這麼個女兒,本候可捨不得她去受什麼苦。」
顧沉之並沒做任何反駁,而是再次彎腰行禮,將姿態放在了最低:「是,小婿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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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書房出來,已是月上梢頭。
見著顧沉之冷著臉出現在屋裡時,幾乎所有人都被嚇了一跳。
特別是正在給雲枝餵藥的那個婢女,更是手下一抖,少許的藥汁從碗中飛濺出來,落在了她的手上。
有些灼熱的藥汁落在虎口的位置,疼得婢女當即便是眼淚汪汪的,小模樣瞧著十分可憐。
「給我。」顧沉之走到她面前,朝著婢女伸出了手。
婢女期期艾艾地應著,隨後才將東西擱在顧沉之的手上。
其實明眼人都瞧得出顧沉之此時心情不好,是以屋內伺候的也沒一個人想要在這個時候去觸他的霉頭。
顧沉之給雲枝餵藥時很細緻,動作可以說是又快又利落。
等一碗藥餵完,顧沉之坐在床邊,勾住了雲枝的手。
此時屋內所有的婢女都退了下去,偌大的屋裡只餘下兩人。
雲枝安安靜靜地躺在床上,面容恬靜溫軟,若非是過於蒼白的膚色,便不像是昏睡,反倒是像安寢一般。
顧沉之直勾勾地看著她,直到修長的手指溫柔地描摹過她的眉眼,帶著幾分委屈的聲音這才慢慢響起。
「枝枝,你快些醒來吧,你不在,他們都欺負我。」
可惜,無人能回應他。
第94章
明順三十年春, 上京發生了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
那便是,今年新科探花,被清遠侯府的招婿入贅的顧沉之, 竟是臨安王府流落在外十八年的嫡長子。
這消息一經傳出,明里暗裡來找清遠侯打探消息的人又多了起來。
本來清遠侯就正得聖寵, 如今女婿從一個清貧的窮小子搖身一變成了臨安王府的世子爺, 先不說這落差,這日後清遠侯府還不得在上京橫著走。
誰不知曉, 除卻清遠侯,當今陛下最寵信的便是臨安王。
也因著這原因,顧沉之一入仕, 便被調去了大理寺, 任大理寺少卿一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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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京的春日已快消逝。
取而代之的是炎熱難耐的夏日。
顧沉之任職大理寺少卿也有半月之久,所有人都以為他被臨安王府認回之後,便會從清遠侯府搬出去, 可誰知曉,臨安王府將認親宴辦了,卻依舊能見到這位顧大人每天風裡來雨里去的,回的都是清遠侯府。
對顧沉之搬回臨安王府這件事, 臨安王同臨安王妃並非是不曾上門遊說過, 可顧沉之寥寥幾句就將人給打發走, 一副完全不為所動的模樣。
臨安王雖是子嗣不少, 可與王妃所生之子, 也就這麼一個, 自是稀罕。
何況顧沉之雖不在他身邊教養,但依舊十分出色,年紀輕輕便位列三甲, 何等天資,更是稀罕。
而他不願在此時回府的原因,更顯得他人品貴重,是以,夫妻二人雖是有些不滿,可東西卻是如流水一般送入清遠侯府,就盼著他們那位身嬌體弱的兒媳可以早些醒來,然後帶著顧沉之一同回府。
「世子。」
顧沉之剛從獄中出來,接過一側小廝遞來的巾帕將節骨分明地手指上不慎沾染的一點血給擦拭乾淨後,便面無表情地將巾帕給準確無誤地給扔進了一側的銅盆中。
銅盆里盛有清水,在巾帕被他扔進水中里,倏地就泛起了幾圈漣漪。
「世子。」見著顧沉之並沒理會自己的打算,夜行便上前一步,懟到了顧沉之的面前去。
他是臨安王府培養出來的死士,在顧沉之被認回臨安王府後,便由他一直貼身保護這位武功一般的世子。
「說。」
顧沉之繞到書案前坐下,開始處理積累下來的公務,依舊是一眼都不願看他。
夜行知曉自個不討喜,或者說,整個在外人眼裡看起來無比金尊玉貴的王府,在這位世子的眼中,也不過是爾爾。
他壓下自己的想法,繼續恭謹地說道:「王爺遣人傳信,說是讓您晚些回去用膳,王妃想您了。」
「忙,不去。」
依舊是非常冷淡地話,他拒絕起來幾乎沒有猶豫。
「世子。」夜行嘆氣,「屬下知曉您對王府沒什麼眷戀,可這半月來,這已經是王爺遣人來請您的第十一次了,您就算不願意,好歹也得裝裝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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