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承認這種行為很無聊,但沒辦法,如果不這樣做,他自己會先因為太無聊而瘋掉。
林余沒有回,周令又撥了個視頻通話,也沒接。
周令仰面躺在床上,心裡盤算著等林余上了鉤,要死要活離不開自己的時候,一定要三天兩頭釣著他,叫他也嘗嘗抓心撓肝的滋味。
過會兒醒了神,又罵自己簡直有病,什麼叫也嘗嘗,搞得好像自己有多抓心撓肝似的。
看了眼時間,才不到三點,按照慣例,年夜飯會在晚上八點準時開始,還得熬五六個小時。
他從床上彈起來,心說再這樣下去可真是要憋瘋了。
這個家裡,唯一還能說得上兩句話的,也就只有和他同住一層的周鷹了。
周令走出臥室,走廊靜悄悄的,從扶欄可以望向一樓。大廳已經被裝點得紅彤彤,只是空無一人,毫無節日的喜慶,反而顯得更冷清。
敲了敲周鷹房門,沒人應,估計又塞著耳麥開會,畢竟那女人是個工作狂。
周令猶豫了一下,壓下門把手,發現門沒鎖,便推門進去了。
映入眼帘的,首先是一張漆黑的辦公桌,風格和頂樓的「監獄」有得一拼。
周鷹坐在辦公桌後,撐著臉睡著了。
周令用氣聲喊了一句:「姐?」
沒得到回應,便輕手輕腳地走近,想要嚇她一下。
周鷹顯然熬夜工作了,手邊放著冷掉的咖啡,文件亂七八糟地散落在桌上。
周令舉起手,正要大叫一聲」,餘光瞥見桌上放著盤印泥,再看周鷹沒化妝的臉,肚子裡頓時冒起壞水。
他小心翼翼地伸手,去拿那盤鮮紅的印泥,視線一頓,指尖調轉方向,探向一份展開的文件。
文件被壓在下面,露出的一角赫然寫著「林余」的名字。
「你怎麼在這兒?」
周鷹忽然醒來,一把抓住了周令的手。
「你要幹什麼!」
周令掙開她的手,仍去拿那份文件。
周鷹一邊搶奪,一邊大吼:「你發什麼神經!這些都是我的秘密文件,你沒有權利看!你再亂來,我要叫保安了!」
周令不管不顧,從周鷹手裡搶下了文件。
周鷹原本不顧形象地抓撓,想要阻攔周令,見周令已經得手,反倒冷靜下來。
「你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別忘了,我們的家規。」
周令手背上被撓出血痕,他像是感覺不到疼,面無表情地翻開文件。
那是一份關於林余的調查資料,事無巨細地描述了林余的生平,但周令對此不感興趣,他直接翻到後面,閱讀分析結論。
和他推測的一樣,上面列舉了他和林余來往的全部過程,甚至還對兩人約會中途的各種表情和肢體動作的細節進行分析,來論證林余只是周令心血來潮的惡作劇,而不是什麼暗中幫他做事的重要人物。
周令一直都知道,自己的一舉一動,都在這個家的監視之中。
可他從來沒有想過,周鷹也在其中。當初,他從祖父母家搬回來,是周鷹第一個來跟他講話,也是周鷹第一個讓步,願意把原本獨屬於她的樓層分給他住。
抬起頭時,周令的眼睛紅得嚇人。
「姐,我以為,這個家裡,只有你把我當成家人。」
「我們本來就是家人,」周鷹冷笑道:「不光我,還有大哥,爸,媽,留在這裡的,哪個不是家人?」
周令猛地將文件摔到桌上:「那不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周鷹吼道:「這就是這個家的生存規則,我們生在這裡,就都一樣!」
她坐下來,理了理凌亂的髮絲,冷冷地看著周令,語氣恢復了鎮靜:「是,這次你抓住我的把柄,就當是我輸好了,說吧,你想要什麼?」
周令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你什麼意思?」
「別裝了,我們都很清楚,這個家,沒有誰不在監視下,怎麼?你還想繼續扮演天真?你敢說你背地裡沒有盯著我們,沒有為自己籌謀?我們不過是各取所需,別裝得只有你是受害者似的,挺噁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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