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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歷將目光挪向窗外:「那是我職業生涯一次巨大的打擊,起初,包括我在內,沒人發現治療有什麼問題。可就在接下來的兩個月內,被我認定無自殘風險的患者,全部走向了極端。後來我不停地回顧每一個人的治療過程,排除了各種原因,才總結出這一個可能性。可是我能查到的資料有限,不論重複多少遍,都只能止步於此。我也試過往上匯報,可院方始終不肯接受我的說法,甚至不許我深入調查。」

「可是這些,跟林余有什麼關係?」周令插道。

他的聲音里,飄著連自己都沒意識到的顫抖。

陳歷轉過頭,沉沉地望向周令:「我認為,林余也出現了這種強迫性的厭世傾向。」

周令下意識提高了聲音:「他得的不是雙相嗎?你不是說他恢復得很好嗎?」

「是,」陳歷說:「他診斷結果的確是雙相,治療也的確算不錯,可剛才的心理評估,包括之前的每一次,都顯示著他有嚴重的自殺傾向。」

這時,陽光從窗外射入,治療室驟然變得十分明亮。

周令下意識朝窗外看,卻被陽光蒙住了眼,只看見一片茫茫白暈。

第65章 試試吧

陳歷以一種前所未有的嚴肅態度看著周令:「我聽白凜說,周家早年設立過一個慈善基金,除了當初林余就診的醫院,和本市多數其他精神病院和心理中心也都有聯繫,還參與過精神類藥物的研發。我想,如果藉助周家的力量,也許能找到真相,也能真正治好林余。」

周令目光驟冷,抬眼道:「你調查過林余。」

陳歷表情微變,但很快神色如常:「我是他的主治醫生,當然要儘可能了解他,才能更好地確定治療方案。」

「別裝了,」周令語氣篤定:「在我之前,你就調查過他了吧。」

陳歷露出無奈的笑:「你在胡說些什麼呢,小周,我知道這些很難接受……」

周令打斷道:「通過蔣科聯繫到我,背後是白季,還是白凜?你到底想做什麼?陳歷,目前為止,我不想懷疑你身為醫生的職業道德,別逼我用不好看的手段抖出你做的事。」

陳歷與周令對視片刻,嘆了口氣。

「小周,」這次,陳歷無奈的笑容不再是裝出來的,「看來,你的確不像大家以為的那樣,你天生就是周家的人。」

周令蹙眉:「別說這些沒用的,你到底要利用我做什麼?還有林余的病,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的確調查過林余,但不是你想的那樣,你也不用懷疑白凜和白季。別的先不說,我可以用我的職業生涯起誓,林余的診斷結果和治療過程,絕對沒有問題。」

陳歷先給周令打了一劑定心針,讓他繃緊的態度略微放鬆,才接著道:「剛才也跟你說了,我一直在調查那幾個死亡的病人,他們跟林餘一樣,存在空白的就診記錄,具體時長無法推斷,但從現有資料來看,他們的空白時長,應該都比林余多至少兩年。查到林余,是個意外。」

陳歷彎下腰,從最底部的抽屜里,拿出一份檔案,遞給周令。

「這是我能查到的,林余的就診記錄。」

周令已經看過周鷹的資料,但還是打開了陳歷的檔案。

林余第一次就診時間比較早,是在周氏名下醫院掛名開設的一個社區門診,診斷記錄為抑鬱狀態,開的都是常用的治療抑鬱類的藥物,只持續了一個月,隨後是長達兩年的空白。

兩年後,林余偶爾有安眠類藥物的購買記錄,周鷹的資料也截止於此,因為在那之後,周令已經在林余身邊。

最後便是最近一次住院。

但陳歷的檔案上,比周鷹給的資料多一個記錄,記了時間、醫生,卻沒有治療記錄。

周令指著那一欄道:「這是什麼意思?」

「林余第一次就診,是我一個師弟接的,他是那個師弟第一次獨立下診斷的病人,所以印象深刻,意義也不一樣吧,就想著一定要陪他度過難關什麼的。他給林餘留了電話,林余停止治療後,他還特意聯繫過,一直沒聯繫上。直到今年年初,他忽然接到林余的電話。林余問了他新就職的醫院,表示想要繼續找他治療。不過,後來林餘一直沒去。」

說到這兒,陳歷頓了頓,看了周令一眼,才接著道:「我也是最近才發現這事的,我調查的時候,找這個師弟幫了不少忙,之前覺得林余的名字眼熟,可能就是在他那裡看到過。所以我說,林余出現,真的是個巧合。但我不能否認,在那之前,我的確在想辦法利用周家的力量,也正是如此,才會誤打誤撞,被蔣科推薦給你。」

周令沒有接話,只是看著那欄多出來的記錄。

陳歷說:「事到如今,我也可以坦誠地告訴你,林余出現的強迫性思維,比起之前接觸的病人,要稍微輕一點,但後續會如何發展,還是未知數。」

「你的意思是,林余不一定會像他們那樣……」

周令沒有說出那兩個字。

「以後如何,我沒法給你定論,我只能說,從我跟林余的接觸來看,他一直都在被這種強迫性思維影響,包括現在。」

「可是他明明——」周令脫口道:「怎麼可能……」

「目前來看,他傾向於選擇跟水有關的……方式。」在周令面前,陳歷也隱去了那個沉重的詞:「至於這是否也為強迫性思維的一部分,還不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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