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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時平斂下了眸中的神色,淡淡道:「我的徒弟是沈知言,不是一聲不吭就跑掉還半路改換門庭的小王八蛋。」

聽孟時平這麼說,沈知言就放心了,直接坐了下來,扯了扯孟時平的衣袖,小心翼翼地說:「小王八蛋知道錯了,他覺得自己特別不是個東西。他想給您賠禮,所以想問問您,您在拒絕之前能不能先看看?」

說罷,沈知言也不等孟教授說什麼,徑直打開了畫筒,將裡面的畫取出來後,在孟時平面前展開,然後打蛇上棍地用雙手摟住了孟時平一側的胳膊。

「這是我出國後的第二年參加IVAA時的參賽作品,我拿了繪畫組的金獎,導師提報的是您的名字。」

IVAA,全名International Visual Arts Award,是一項國際視覺藝術賽,分為多個賽道。當年沈知言一窮二白,差點活不下去,正是憑藉著那次獲獎,他無意中獲得了一位來自盧卡家族的設計師的關注,也由此認識了他如今在AG效力的Alex。也是在那之後,他改學了珠寶設計,後來出了成績,得到了資源傾斜。

孟時平的面色有些動容,他看了看那幅畫,良久,道:「我知道,那場比賽我看了。」

不僅看了,還看了很多遍。

自那場比賽之後,關於沈知言的事情,孟時平多少也知道一二,知道他在義大利,知道他在那邊上學,也知道他改學了珠寶設計,還進了AG。孟時平甚至還關注了他的ins帳號,知道了他的生活。

後來人好不容易回國了,但那時孟時平卻帶隊去了國外進行學術交流。

室內安靜了一瞬。

孟時平忽然一改之前的冷漠,有些氣急敗壞地質問道:「你怎麼能這麼久都不給家裡來通電話呢!八年啊!你是不知道我的手機號嗎!」

沈知言忙道:「前幾年我確實打不起電話,活著都費勁,後來日子好了,我又覺得怕了,我就怕你說,不要我了……」

孟時平覺得自己腦袋上的小火苗蹭蹭地往外竄,忍了半天,終於問出了八年來的不解:「那你當初到底出了什麼事!走得那麼不明不白,還……還走得那麼狼狽。」

沈知言垂下了眼睛,沒有回答。

並非他不想說,而是他也不知道當年事情的原委。一隻微不足道的螻蟻,無意中被捲入了豪門恩怨的漩渦,權勢的傾軋就是他的滅頂之災。曾經少年意氣,不知青天高、黃地厚,事到臨頭才發覺,朗朗乾坤,處處陰霾。他在江城可以頑強地成長十八年,卻在京市險些沒能活過三天。

孟時平也沒有強求,如果沈知言肯說,八年前就向自己求救了,而他八年前不肯說的事情,八年後也依然不會說。

「那……解決了嗎?」

沈知言的睫毛微微抖了一下,他忽然抬眸,笑了笑,「我不知道,但是……我已經不怕了,老師。」

孟時平本來憋了一肚子火,可是看到沈知言這副可憐巴巴的表情,又撒不出來了。他嘆了口氣,起身就穿了外套往外走。

見沈知言跟小時候一樣,像個跟屁蟲一樣在後面跟著自己,孟時平回頭瞪了他一眼,「跟著我幹嘛?我去買菜,不然中午吃什麼?等著你變出來?」

說完,還覺得不解氣,又指了指沈知言眼睛下面的那團烏青,「你現在先進屋治治你那熊貓眼,等下有客人來,別嚇著人家!」

沈知言有些意外,「還有客人要來?」

「你們這也是趕巧了,他之前也是京大的學生,還是我的一個忘年交。」孟時平用手指戳了戳沈知言,「等會你好好跟人家學學什麼是尊師重道。」

沈知言「哦」了一聲就往南屋走,進屋後忽然發出一陣驚呼,「老師!這麼老的搖椅你還留著吶?」

孟時平邊換鞋邊哼了一聲,「那是我給我家貓留的窩,你可別瞎動。」

孟時平走後,沈知言就躺在南屋的搖椅上睡著了。

或許是漂泊太久見到了家人難得的安心,也或許是少時的氣息太過熟悉,沈知言做了很多小時候的夢。

夢裡,有一片花海,沈知言才幾歲,被同樣小小的哥哥牽著,說話都還不太利索,「紅花花,黃花花,好多花花……」

夢裡,他正值上小學的年紀,他的書包被人扯到了地上,書本散落了一地,地上還有很多大孩子,哥哥騎在一個人的身上,一拳一拳地打了下去。

夢裡,他和哥哥在吵架。

哥哥酷酷地抬頭45°仰望天空,「你根本就不懂,我們這樣的人沒有家庭的托舉,根本走不出這個圈子。我們這輩子就這樣了,為什麼還要浪費時間去學校學那些死知識?你別攔我,我得賺錢養咱倆!」

那時的沈知言還小,沒有哥哥成熟,但他整個人像個小八爪魚一樣,死死地扒住了哥哥肩上的背包,就是不肯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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