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勝宇看到沈知言沖自己笑,晃了一下神。
他一咬牙,仰頭將自己的那杯酒一飲而盡,隨後利落地拿起旁邊的酒瓶,再次將杯子斟滿。
自始至終,他的另一隻手一直穩穩地舉著一杯酒,遞到沈知言面前。
想了想,徐勝宇試探著問道:「要不,下周的拍賣會上,我把沈總的珠寶買下來?」
沈知言笑容不變,並不接話。
徐勝宇又幹了一杯,滿上之後,他猶猶豫豫道:「那……沈總在京市的大型展會是不是不好批?這個我可以幫你!」
聽到這兒,沈知言的笑容變淡了。
見狀,徐勝宇心裡有點發慌,這個沈知言看著溫溫柔柔的,可是卻壓迫感很強,他也不知哪句話沒說對,於是乾脆豁出去了:「我的藝人也可以幫沈總,你看上哪個了?隨便點,那天那個馮縵,沈總是不是相中來著?」
沈知言淡淡地看了一眼徐勝宇,覺得自己實在不該多事。然而,他忍了又忍,終究還是沒能忍住,問道:「徐少,你和寶豐閣的合作,沒有簽關於競品的協議嗎?」
「啊?」徐勝宇愣了一下,隨即便反應了過來,笑道:「嗐!這有什麼?賠錢嘛,我又不是賠不起!」
沈知言面色逐漸發冷,但是聲音卻是一如既往的溫和,「徐少財大氣粗,開公司可能只是為了玩,可是你公司底下的人,卻都是實打實的靠著徐少你吃飯的。你的一個決策可能就關係到他們年終獎的數額,或者明年用不用重新寫簡歷找工作。至於跟人談合作,我相信大家都是為了互利去的,而不是為了區區賠償金。」
「呃……」徐勝宇張了張嘴,一時沒反應過來。
沈知言看了看徐勝宇那雙眼睛中瀰漫的清澈的愚蠢,有些語塞。他覺得自己也是有病,莫名其妙地說這些,於是乾脆接過了徐勝宇手中的酒杯,一飲而盡。
「行了,徐少的酒我喝了,你走吧。」
「啊……?不是,你別生氣啊……我知道你的意思,我改還不成嗎?」
沈知言的話,徐勝宇聽懂了。只是他向來是個京市小紈絝,如果肯聽勸,也不至於蹉跎到現在,跟個堂弟打得只有來沒有回的。
他剛才沒反應,是因為實在覺得詫異——
他一向討厭別人跟他講大道理,但這個沈知言說話的聲音太好聽了,人也長得好看。對方冷著一張臉訓人時,聽得他一愣一愣的,說什麼他都愛聽,竟然沒有絲毫反感。
齊卓軒噙著笑,坐在對面聽著這齣「勸學」,他看到徐勝宇對沈知言的這股黏糊勁,就想,要是自己是徐家長輩的話,指定要花大價錢請沈知言來家裡吃飯,每天罵上徐勝宇一頓,沒準真能把人給罵醒,也省得家財都歸了旁系。
……
「阿宇,我說你怎麼去了半天也沒回來,原來是被美人絆住了腳啊?」
這時一個中等身材、皮膚有些發黑的中年男人走了過來,他戴了副金絲眼鏡,人模狗樣的,正是寶豐閣的陳玉成。
聽到這人的聲音,沈知言瞬間收斂了神色,掛起了社交用的招牌表情。但他根本不看來人,只是自顧自地喝酒。
「成哥你瞎說什麼呢?」徐勝宇笑罵道:「我這是在給沈總賠不是,讓沈總原諒我之前有眼不識泰山!」
既然答應了顧鐸要來給沈知言賠禮,那今天的面子肯定是要給足的,所以徐勝宇自然也要抬著沈知言說話。
陳玉成打老遠就看到了徐勝宇對面的沈知言,他此時嘴角撇出了一道輕蔑的弧線,正在肆意打量著對方。
因為璀璨之夜的事,他和沈知言結下了梁子。但同行是冤家,他也沒打算修復這段關係。更何況,前段時間他還在沈知言手底下吃了個悶虧,讓他很不是滋味。
陳玉成皮笑肉不笑地看向沈知言,「沈總好雅興,有時間在這兒和齊總喝酒。怎麼?不用和緬商談收購了?」言語之間,儘是陰陽怪氣的酸意。
沈知言對陳玉成的話仿若未聞,繼續與齊卓軒喝著酒。
陳玉成自討沒趣,卻是賴著不肯走。
徐勝宇不想讓朋友這麼難堪,於是就出聲應和了一句,「怎麼?成哥,你這是沒爭過沈總?」
他本來是想緩和一下氣氛,沒想到陳玉成聞言,卻嗤笑了一聲,也不管沈知言是否樂意,直接大剌剌地坐到了他的邊上,就像是要故意噁心對方一樣。
「這事兒說起來還挺有意思。」 陳玉成的眼神中閃爍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陰鷙,「沈總高風亮節,把料子讓給了我。只是沒成想,質檢報告居然出了問題,導致切割方案給弄錯了,好好的一塊水頭十足的料子,最後被折騰得裂得他媽都不認識了,本兒都沒收回來。沈總,這事兒你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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