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問我當初為什麼不幫你,當然是因為……我幫不了。」
沈知言嗤笑一聲,臉上的表情很是無奈。
「顏青,你當初接近我,但凡是為了賣酒,看在你是京大學生的份上,我或許也就買了。但你不是,你想賣的,是你自己。這我可買不起。」
說完,沈知言偏過頭,眼中滿是疑惑。
「而且,我和你的交集並不多,對你有印象,也只是因為你是京大的學生。你怎麼會覺得,我會瞧不起一個僅有幾面之緣的人?」
說到這裡,沈知言恍然,「難不成……其實是你瞧不起現在的自己,所以才把這種心理投射到別人身上,看誰都像是在蔑視你。可是……你為什麼偏偏只恨我呢?」
沈知言的話,直直戳到了顏青受挫的自尊。
聽完,他的眼中閃過一絲憤恨,猛地一把將沈知言推倒在地上。
「你少在這兒自以為是!他們那些人是什麼身份,瞧不起我是應該的,但你憑什麼!我們都是孤兒,誰比誰高貴?你不過就是命好罷了。要是給我和你一樣的機遇,我絕不會比你差!」
顏青說著,站起了身,眼神如毒蛇一般,死死盯著一身狼狽的沈知言。
「我的痛苦,都是你造成的!顧棠原本對我很好,就是因為你!就因為我沒辦法像你幫顧鐸那樣幫他,他就打我!我畫不出他滿意的設計圖,他還打我!我們之前明明好好的,他如今這樣對我,都是因為你!」
沈知言聽到這番是非不分的言論,差點氣笑了。
「打你的人是顧棠,你卻恨上了我?顏青,你腦子有病吧!」
「不然呢?」
顏青昂著頭,眼神卻忽然變得有些落寞,他苦澀一笑。
「他是我的。我除了恨你,還能很誰?沈知言,我最恨的人,就是你。」
顏青定定地看著沈知言,聲音中滿是不甘。
「我們明明是一樣的出身,論長相我也不差,繪畫天份我也有,我不過就是缺了點運氣罷了……像AG總裁這樣體面的身份,憑什麼你有,我沒有。」
至此,沈知言終於明白了顏青恨意的來源。
什麼怨自己不幫他、恨自己帶給他痛苦,通通都是藉口。
說白了,他只是不甘心。
說起來,顏青能考上京大,在同齡人中已經算是佼佼者了。
只是,他在最年輕氣盛的年紀,誤打誤撞地闖進了他從未見識過的世界。
向上的仰望,讓他對自己現有的成績一再否定。
他想登天,卻沒有借力的東風。
久而久之,他便將自己所謂的「失敗」,合理化為家境的差異。
而沈知言的存在,卻徹底打破了他內心設立起的這道防禦機制。
所以,出於「同級比較」的心理,他將對成功的渴望、焦慮,以及無法成功的挫敗感,一併都投射到了沈知言的身上。
也正因為如此,他不恨讓他丟掉工作的顧鐸,不恨打他的顧棠,也不恨無視他的前途、將他與「小Leo」綁定的陸行馳,因為在他的眼中,這些人都是天之驕子,生來就該成功。
但他們可以,與自己出身相同的沈知言不行。
「行了,別在這兒囉嗦了。」
就在顏青情緒愈發失控之時,一直在一旁沉默不語的男人突然開口。
那人一出聲,沈知言頓時毛骨悚然。
這個聲音,他在不久前剛剛聽過,並且刻骨銘心!
沈知言緩緩回頭,這才發現了陸文福的存在。
當年那段綁架的經歷,給沈知言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陰影,以至於當看到陸文福時,身體便不由自主地向著遠離他的方向緩緩移動。
陸文福很享受沈知言對自己的恐懼。他像逗弄獵物一般,放慢了腳步,延長著獵殺時刻。
「上次在壽宴上見到你,我就覺得眼熟,沒想到竟然是當年逃走的小魚。」
說著,他一把將人拎了起來,神色淡淡地瞥了一眼水池。
「正好,今天還是由我來送你上路。」
聽到陸文福的話,沈知言瞬間爆發,拼命地掙紮起來。在他出其不意的衝擊下,竟然撞開了陸文福抓在他衣領上的手。
沈知言踉蹌著向前跑去,可還沒跑幾步,就被顏青從後面攔腰抱住,硬生生拖了回來。
他的雙手被銬在身後,身體失去了平衡,狼狽地摔到了地上。
顏青見自己制不住拼命掙扎的沈知言,忙對一旁冷眼旁觀的陸文福喊道:「還不過來幫忙!」
陸文福不屑地瞟了顏青一眼,冷嗤一聲,這才慢悠悠地走上前來。
陸文福本來就是練家子,這些年來,他幫陸家父子做了不少見不得光的髒事,手上功夫相當了得。
顏青見沈知言被制住,趕忙拿出鑰匙,打開了他身後的手銬,將他的右手扣在了一根鏽跡斑斑的水管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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