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老太爺的壽宴在即, 這類事務一向由顧棠負責打點,這次也不例外。
自從上次顧棠聯合陸家對顧鐸出手,被顧鐸強勢反擊後,他便收斂了鋒芒, 在天御夾著尾巴做人了。
甚至他如今的職位, 還是老太爺憑藉公司創始人的身份, 強行保住的。
只是, 祭祖過後, 老太爺在公司本就所剩不多的權利, 被顧鐸盡數收繳。如今的顧棠,做事更是謹小慎微,唯恐稍有差池,被顧鐸抓住由頭,趁機處置。
「好的, 勞煩替我感謝徐老,多謝賞臉。」
在前往天御集團的路上, 顧棠掛斷電話後,便編輯了一條信息, 準備發給顧錚。
然而,正在這時,司機忽然一個急剎車,顧棠毫無防備之下, 沒穩住身形,不由向前一個趔趄。
他滿臉怒容, 抬起頭來就想呵斥,可當他看清車窗外的情形時,臉色倏地一僵。
車外, 三輛外形張揚的摩托,伴隨著尖銳的引擎轟鳴聲,正在以極快的速度向他們逼近。
顧棠的瞳孔驟然一縮,還沒等他叫出聲來,那三輛摩托便猛地轉向,開始繞著顧棠的車,一圈一圈高速行駛。
摩托上的人,手中都拿著一根棒球棍。儘管他們戴著頭盔,看不清臉,但在京市,敢如此招搖過市的,除了徐勝宇那個混不吝,再也找不出第二個。
「砰——砰——」
棒球棍密密麻麻地砸在車上,顧棠鐵青著臉僵在后座,敢怒而不敢言,握著手機的手,因為憤怒而微微顫抖。
那三人發泄夠了,對著車裡的顧棠比了一個挑釁的手勢,隨後,便在刺耳的引擎聲中揚長而去。
一輛跑車在不遠處看夠了戲,在幾人走後,慢悠悠地開了過來。
車門打開,車上的人將一個麻袋丟到了顧棠車前。
麻袋應聲落地,滾動了兩圈,隱隱有一絲動靜從裡面傳出。
一大早遇到這種陣仗,司機的心情實在談不上美妙。綁架、劫持、仇殺……種種戲碼在他腦子裡過了一遍,在看到那幾個小混混離開後,這才放下心來。
他的面色有些發白,回過頭,詢問顧棠,「棠少,那些人丟下了東西。」
顧棠也一頭霧水,衝著車外揚了揚下巴,「你下去看看。」
「是。」
司機白著一張臉打開車門,隱約聽到從麻袋裡傳來一陣嗚咽聲,忙快走幾步。
打開麻袋後,顏青的臉赫然出現了在他的眼前!
「棠少!是……是顏青少爺!」
顏青雖然家世不好,和顧棠的關係在旁人看來,也不過是金錢交易,但他終究是顧棠唯一固定的床伴,所以,顧棠的手下大多對他比較尊敬,會稱他為顏青少爺。
聽到司機的呼喊,顧棠急忙下車,入目的便是顏青手腕處已經凝固的血漬。
顧棠的腿不由一軟,幾步走上前去,就見顏青面色慘白,看向他的眼神滿是絕望。
「棠少……」
顧棠將顏青從麻袋中抱了出來,小心翼翼地放進車裡,便囑咐司機立刻掉頭。
「去醫院。」
顏青的身上沒什麼傷,只是在後腰處挨了兩腳,其餘的傷,全在兩隻手腕上——
韌帶撕裂,與沈知言的傷勢如出一轍。
顏青躺在病床上,眼神空洞。
顧棠坐在一旁,也不管醫院的規定,以及是否會對病人造成影響,自顧自地抽著煙。
在得知陸文福和那天參與綁架沈知言的人都進去之後,他讓人去裡面找了一圈顏青,沒有找到。那時他就知道,人在顧鐸手裡,只要顧鐸不解氣,顏青就放不出來。
顧棠沒有辦法,只能窩囊地等待。
他不敢再和他小叔硬剛,至少在眼下這個關鍵時刻,他不敢。
「沈知言問我,平時用哪只手作畫。」
病床上,顏青盯著天花板,喃喃低語。
「我以為他要對等報復,就說左手……」說著,他的聲音有些崩潰,「可沒想到,他讓人廢了我的左手後,也沒放過我的右手……」
對於顏青的遭遇,顧棠現在一點兒也不想聽。
顏青的每一句話,在顧棠耳中,都像是在嘲諷他的無能。
顧棠將手中的煙按滅,徑直起身穿上外套,沒有再看顏青。
「我給你留兩個保鏢,需要什麼,就讓他們去置辦,你好好養傷。」
顧棠邁步朝門外走去,身後傳來了顏青的聲音。
「棠少……我的手傷了,不能再畫圖了。」
顏青的聲音充滿了複雜的情緒,顧棠沒有去辨析,他甚至沒敢回頭看顏青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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