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道斥責聲不絕於耳,顧錚笑了笑,沒有辯駁,只是順手拿起桌上的酒瓶,倒掉裡面的酒,緩步走到一個罵聲最難聽的人身前。
「砰——」
隨著酒瓶在頭上炸開,玻璃碎片四濺飛散,那人抱著頭,發出一聲慘叫。
剛才還紛亂嘈雜的宴會廳,瞬間鴉雀無聲。
見狀,顧錚丟掉手中殘餘的瓶身,臉上露出滿意的神情。
「這才對嘛。現在,可以好好聽我說話了嗎?」
他一邊說著,一邊反身回到座位上,拿起之前傅弛給他的材料,一下一下徹底撕碎。
「事已至此,多說無益。集團要發展,大家想賺錢,那咱們就得向前看。」
顧錚將手中的碎片高高揚起,紛紛揚揚的紙屑在宴會廳中片片灑落。
「阿鐸身上背著顧楊和江蟄兩條命,無論有沒有北海航運這件事,天御都會被他連累。他能保住400億又如何,你們有沒有想過,因為他殺人的事,天御的股票會受到多大影響?但是,如果我們悄無聲息地解決掉這個『法制隱患』,以決策失誤的原因促成管理層的平滑過渡,那麼,天御依舊還是曾經的天御。」
說完,顧錚微微勾起唇角,語氣勢在必得。
「所以,今天從這個大門出去後,你們是想曝出天御管理層涉嫌人命官司和經濟糾紛的醜聞,還是想聽到天御現任負責人,因為心臟病發而不幸暴斃的噩耗?」
對於顧錚這番話,滿座無一人敢應聲。
顧錚話里話外言明了,北海航運的經濟糾紛一旦曝出去,他就會連同顧鐸的命案一同抖出,到時候天御的國際評級勢必會受到影響。一同綁在天御這條船上,大家一起死。
而顧錚給出的第二條路,是將所有事推到顧鐸一人身上,將秘密徹底掩埋。屆時,除了顧鐸,大家一起活。
至於今天過後,出了這個宴會廳,是否會有「流言」傳出……只要天御仍然勢大,自然不會在乎區區幾句無憑無據的流言蜚語。
一時之間,場上眾人紛紛垂下頭,既有私心作祟,又有道德拉扯,對顧錚的話沒有表示應和,但也沒有提出反對。
這時,一直坐在座位上巋然不動的顧鐸,忽然抬起眼皮看向顧錚。
「我爸當年心臟病發,和你有沒有關係?」
顧錚眼下勝券在握,見顧鐸提起陳年往事,臉上沒有一絲愧疚之色,回答得理所當然。
「關係不大。我只是下了點藥,關鍵還是大伯脾氣太急,自己氣死了自己。」
驟然得知當年的真相,顧鐸死死地盯著眼前之人,因為憤怒,手指不可抑制地開始微微顫抖。
下一刻,一股力道自他的手上傳來。
感受到沈知言無聲的安撫,顧鐸沒再說話,他緩緩閉上眼睛,壓抑著心中翻湧的情緒。
這時,一道溫潤的聲音打破了宴會廳的安靜。
「顧錚先生僅憑一段錄音,就將顧楊和江蟄兩條人命安在顧鐸身上,是不是太草率了。」
沈知言靠在椅背上,姿態閒適,正含笑看著顧錚。
見顧鐸和沈知言都沒有露出預想中的慌張,顧錚心中暗暗一驚。
他不動聲色地看向顧棠,看到他微微點頭,表示會所已經被自己的人手控制,這才稍稍安心。
「我以為沈總是個聰明人,原來是我想錯了。物證就擺在眼前,沈總可別偏聽偏信。」
沈知言輕哂一聲,「是嗎?正好我也查到了一些東西,或許顧錚先生會感興趣。」
顧錚聞言微微蹙眉,他看了看周圍嚴陣以待的保鏢,定下神來,並沒有阻止沈知言的忽然發難。
沈知言環視一周,溫聲道:「諸位可能不知道,在顧楊車禍的三天前,江蟄曾收到一筆轉帳。轉帳之人十分嚴謹,那筆錢經過了多個帳戶,才最終打進江蟄的卡中。萬幸,AG當年拓展業務時,我曾和楚格州監管部門的人打過交道,有點交情,這才費盡周折查到了這筆資金流出的帳戶。」
頓了頓,沈知言好奇地看向顧錚,真誠發問。
「顧錚先生,請問,您無緣無故給顧鐸的司機轉帳三百萬,是為了什麼?」
沈知言的話音落下,在場眾人陷入了一陣詭異的沉默。數道目光匯聚在顧錚身上,其中也包括滿臉不可置信的顧老太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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