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下面是樓下,不是大地。
陸承安像夜晚露營般,當作自己躺在草地上面,靜待流星降臨。他腦袋歪向左肩膀,微微眯縫起眼睛,迎著窗戶那裡強烈的光線,看向病床上的景尚。
真奇怪,他明明已經抬起了眼睛,也冷漠地看了過來,但陸承安還是覺得現在的他像景慈。
「我知道牧元帥為什麼那麼討厭我。」陸承安在景尚愈發冷淡、仿佛在問「笑什麼」的眼神里更加肆意地輕笑,悠悠說道。
「你父親這麼討厭我,是因為我爸爸勾引他沒成功又去勾引景叔叔。」陸承安言笑晏晏,對這個答案相當滿意,「牧元帥氣性可真大呀。我沒出生之前的事情,還能這麼耿耿於懷。」
他歡快地坐起來,盤著腿身體前傾,眼睛始終彎彎的,像對愛人撒嬌那樣把下巴放床沿上說話:「他生什麼氣啊。雖然我是我爸爸的孩子,雖然我也在勾引人吧。但我又沒勾引他......」
陸承安舌尖舔唇角,粉紅色的,暗示什麼似的,提醒景尚他們發生的荒唐,那時候他舌頭都被景尚拉扯攪弄得沒了知覺。
「我勾引的是你啊。」他曖昧且驕傲地魅聲說,「你被勾引到了吧,景尚。」
第45章
景尚又在醫院住了一周院。
又讓陸承安陪床。
真矯情成了大小姐。不然陸承安想不通為什麼景狗在吃藥輸液的時候, 還讓他跟著一起。
陸承安諷刺他不會怕疼怕苦吧,景尚不予理會,只冷淡地看著護士——陸承安拒不配合,她尷尬地不知所措——然後薄唇輕啟, 說道:「給他扎針。他敢反抗我會處理的。」
那語氣、那態度, 仿佛是管著陸承安所有事情的大家長, 還是最傳統的那種,需要陸承安聽話。不聽話就得受罰。
陸承安從那句輕飄飄的話里聽出重甸甸的威脅,景狗明顯是在說如果他再敢抗拒讓外人看笑話, 他不怕別人看得更多。或者等出院回去後, 他非把陸承安淦服不可。求饒沒有用。
識相是陸承安的優點, 弦外之音這麼響, 他絕不跟景尚反著來。等護士姐姐端著藥再試,抓起他一隻手消毒,調試輸液管的時候, 陸承安乖乖把手伸著,等待護士姐姐的賜針。
兩天後, 陸承安腰腹和後背即將要發炎的症狀漸消, 晚上睡覺他開始翻身, 不再像前兩天那樣老實。
之前仿佛有繩子把他捆在床上, 只要躺平就不能再動, 看著就心煩。
「傷哪兒來的。」景尚身上換完藥,醫生護士走出去,他問坐在旁邊同樣輸完液正在啃蘋果的陸承安,語氣冷漠。
最近生活過得有點奢靡,要什麼有什麼,陸承安吃一口蘋果吐一口, 貧窮18年的人成為浪費食物的敗家玩意兒。現在他把剛咬進嘴裡的蘋果吐進垃圾桶,嫌酸似的,皺著眉:「管好你自己吧,狗東西。關你屁事。」
景尚衣服還沒穿好,蒼白的手指正從最底下往上扣紐扣。
胳膊以及背後都纏繞著敷著藥物的醫用紗布,有點像被人拆封一半扔在半路的木乃伊。心口如枯樹枝椏般的黑色紋路被繃帶遮擋,陸承安不確定它們有沒有變淺又或痊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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