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尚:「嗯。」
紅燈,車子暫停,陸承安雙手搭著方向盤,轉過頭來:「也就是說,就算我窮盡一生也研究不出修復藥劑,你大概率也能活過90歲。」他忽地笑起來,眼眸有坦然接受的亮光,「這是好事兒啊景哥。」
景尚鋒利的眉眼不自覺地柔和兩分:「嗯。」
「之前你在前線的時候,我特害怕你信息素暴走。害怕你控制不住,基因鏈徹底斷裂。」陸承安不敢細想,儘管已經確定他是自己嚇唬了自己十年。但這種可能性還是有的,「現在這種概率較小。怪不得你高中里信息素一有暴走的趨勢就扎抑制劑,跟對付易感期一樣。」
「但對你確實管用。」
景尚說:「嗯。」
「還挺聰明。」陸承安咧嘴誇他。
景尚揚唇:「嗯。」
「本來顧忌著你的基因鏈不敢氣你,害怕把你氣得兩眼一黑然後厥過去。」陸承安幾根手指靈活地敲打方向盤,肚子裡沒少憋壞水,特別是當他嘿地一聲笑出來的時候,「現在嘛......」
景尚斂笑蹙眉,不悅未卜先知地到來:「你想幹什麼?」
幾分鐘後,通過路燈抵達家中車庫的陸承安扭臉,語氣帶波浪形狀:「景哥~幫個忙~」
景尚沒說話,眼神淡漠。
陸承安的手指豎起來,作小人兒在景尚手背處的皮膚向上遊走:「你幫我找找顧聞......」
「陸、承、安。」
「誒!在呢!」陸承安連忙給景尚順順胸口的煞氣,「不要生氣嘛哥哥,我又不是對舊人念念不忘......」
「陸承安!你還敢把他當舊人?!我警告你閉嘴。」景尚一把攥住陸承安的手把他往駕駛座按下去,然後靠背突地降低,陸承安直接躺倒,被景尚按得更結實,頓時不敢再作,說,「誒誒誒等等,不要在這裡啊景哥,我靠我沒其他意思......你相信我啊真的啊......啊!我錯了景哥!別生氣別生氣別生氣,啊!」
「我真沒其他意思啊,我說的真話!真是真話!瑪德你把我衣服全撕爛我一會兒怎麼下車回家......不是景哥,你聽我說,我沒說完呢,景哥你先聽我說完就知道我對你絕對忠貞不二,我就是想跟你說啊......啊!!!」
「你瑪德景狗臭傻嗶!」
「啊......」
「......」
被醫院強制休息的三天眨眼過去,陸承安睡顏「安詳」猶如前往極樂世界。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從窗外傾斜著照進來,悄悄爬上陸承安伸在被子外面的手,讓他手指間被咬出的好幾道牙印無所遁形。只露出半顆毛絨絨的腦袋一動不動,額前的亂發擦過睫毛,平直的一長截。
他趴著睡,連睫毛都懶得動一下,已經完全睡死過去。
當被景尚隔著被子一巴掌拍醒的時候,陸承安眼睛不睜眉頭緊皺,不顧尾椎骨以下的軟肉還在顫巍巍地痙攣,低啊一聲,把枕頭薅出來砸向景尚。
「滾啊。」陸承安說,繼續趴著睡,「狗東西你特媽再打我屁股我就離家出走。」
「起來。」景尚冷酷無情地說道,「去見你的舊人。」
「......」
陸承安睜開因為被迫熬夜和睡眠不足有幾道血絲的眼睛,被那句「舊人」激得條件反射地激靈,懷疑地盯著景尚。
確認真實性。
半小時後,在一處正待拆遷的無人之地見到顧聞時,陸承安哈地一聲輕笑。
景尚冷漠道:「陸承安,你笑什麼呢?很開心嗎?」
「......」
陸承安搓搓臉,裝得很像那回事兒:「我沒對外人笑啊。」
緊接著他忽略渾身上下被碾碎的不適,慢悠悠地湊近顧聞。
多年未見,這個曾經在星際聯盟高中光鮮亮麗、飽受學生喜歡愛戴的老師,如今被兩個彪形大漢架著,胳膊反剪至身後,膝蓋跪在滿是沙礫的地面。
他不再是打理得一絲不苟的利落短髮,頭髮過耳及肩,都打結了,像原始人。
正如陸承安所料,沒有重新回到高中教學的顧聞察覺到景尚沒死,陸承安還有人護著,未焚徙薪地躲起來。
改頭換面、邋裡邋遢地東躲西藏十年,卻被景尚三天揪出。
有這時間不如大膽地好好享受生活,陸承安都不知道該嘲笑他還是該諷刺他,語氣難免百感交集地說:「顧老師啊,你怎麼就......」
景尚:「陸承安。」
陸承安答應:「啊。」
景尚摸槍:「好好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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