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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半閒一直沒遇到喜歡的人,秘密便一直沉默在兩人的心底。

此時面對寧舟,許半閒的愧疚之心到達了頂峰。

他一狠心,一咬牙,就是跟兄弟出個櫃,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況且寧舟經過一次夏帆出櫃,也沒見他跟夏帆絕交,還幫忙暴打渣男,可見他對這段友情的重視是珍重的。

他認命地將身體挪開,把門口的寧舟讓了進來。

寧舟大步流星地進了門,目光路過了門口裝髒衣服的袋子,掃視了混亂的大床,轉身關嚴了門。

許半閒不知道該說什麼,也不知道寧舟都知道了些什麼,他憋了半天,還是寧舟先說了話。

只見寧舟拳頭緊握,面目陰沉地問:「你是gay?」

第3章 想睡

周庭知原本不知道許半閒是gay。

只怪許半閒酒醉嘴碎,昨晚動情時,哭天抹淚地控訴。

「我只想找個人怎麼這麼難啊!」

「偷偷摸摸這麼多年,我好累啊!」

「都說gay三個月都算金婚,我偏不信,我若愛一個人,就算是綁,也要和他長長久久。」

周庭知坐在床邊擦頭髮,眼角彎著,掩住了平素的冷淡。

迷霧終散,終點雖然很遙遠,但已逐漸清晰。

被理智壓抑多年的虛妄,只需許半閒翹起一個邊角,便烈烈燃燒,一發不可收拾。

此時的許半閒,尚不知自己已被獵人鎖定。

他低著頭,啞口無言。

明明是寒冬臘月,屋內空氣卻像被熱氣蒸騰,灼灼眼神打在身上。

這裡根本不像出櫃現場,怎麼感覺像是捉姦現場,捉許半閒和夏帆的奸?

夏帆握了握他的手,給他加油打勁。

啊靠,更像了。

「你想睡夏帆?」寧舟面色很不好看。

夏帆的手一下彈開,兩人倏地抬起頭。

許半閒被寧舟的腦迴路激得,半天說不出話。

自證想不想睡夏帆這個命題,那就跟寧舟一樣,是個傻X。

倒是夏帆先跳了腳,「你發什麼瘋!你從小玩到大的兄弟,你還不了解嗎!」

「兄弟?你也知道是兄弟?」寧舟聲音陡然提升,大到刺耳。

「他許半閒當我是兄弟了嗎?」

寧舟是個直男,許半閒知道的。

兩個好兄弟是gay,還偷偷瞞著他互相出櫃,這對寧舟的刺激太大了。

許半閒滿心愧疚,他三步並一步地上前,「對不起,寧舟,我是怕你接受不了,不是故意瞞著你的。」

許半閒在青春期啟蒙時,就懵懂感覺到自己和別人不一樣。

剛開始的時候,他害怕過,也迷茫過。

後來在漫長的日子裡,也就接受了。這些年,他可以平靜地接受自己是個另類。

但寧舟不是,寧舟生活在正常的世界裡。

在正常的世界裡,男人和女人的感情才是天經地義的。

寧舟不能接受,他理解。

寧舟覺得噁心,他理解。

寧舟抱有偏見,他理解。

但他的心還是像是漏了風,冷颼颼的。

許半閒有點泄氣,這些年裝的什麼都不在乎,其實內心什麼都在乎。

今天之後,他就要失去一個兄弟了。

他感到窒息,他想拂開領口上的手,但手在觸碰到寧舟的一瞬,遲疑了。

舉起的手停在半空中,無力地垂下。

許半閒嘆了一口氣,「不管你信不信,我對夏帆沒有想法。」

衣領上的手鬆了一些,有些清涼的空氣順利進入了肺部。

對於寧舟力量的轉變,許半閒有些詫異,他轉頭看向寧舟。

寧舟的嘴巴抿著,眼角帶著一點向下的弧度。

「那你想睡我嗎?」寧舟又給了一響。

一炮剛響,另一炮也猝不及防地炸了。

原來今天放的是二踢腳,還他媽炸在寧舟腦子裡了。

許半閒現在可以確定,寧舟並沒有生氣,也沒有排斥他。

那死玩意兒只是單純地想噁心他。

他「砰——」的一拳砸在寧舟肚子上,看著寧舟彎下腰捂住肚子,還覺得不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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