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他有些侷促地從床下拿出一個......一個澆水壺?
周庭知看著像家裡媽媽澆花的澆水壺,但又有些不同, 白色的壺身, 壺嘴比澆水壺寬闊很多,向上翹起還帶著壺嘴蓋子。
許半閒偏過臉去, 將東西遞給他,「新的, 你將就一下。」
哦, 原來是男用尿壺。
周庭知抱著尿壺哭笑不得,「我水都沒喝哪來的尿?」
許半閒轉回頭來,把那個令人尷尬的東西迅速丟回床下,「那你想幹什麼?」
「我去那張床上, 陪我的未~婚~夫。」未婚夫三個字被拉得很長,周庭知牽著他的手,貼在自己的唇上,低低淺淺地笑,仿佛兩人真是一對新婚燕爾。
陪護床上沒有被子,沒有枕頭,只鋪著一張白色床單,展展的,除了摺痕沒有一點兒被躺過的痕跡。
事實上,從周庭知轉入普通病房,許半閒一直都擠在他的床上,陪護床就是一個擺設。
許半閒紅著臉,沒有說話。
周庭知將另一隻腿也挪下來,「陪護床看上去窄一點,我抱著你睡行嗎?」
陪護床不能調節高度,而且比病床還窄,兩人之前睡的時候,就必須緊緊挨在一起。如果換了陪護床,怕是得疊在一起才能睡了。
「別折騰了,就在這裡吧。」許半閒把周庭知按在床上,自己也上了床。
周庭知得逞地笑了,「就該這樣,兩口子不能分床睡。」
許半閒背對著周庭知側躺,把下巴埋在被子裡,反駁道,「誰跟你兩口子。」
「你啊。未婚夫不是兩口子嗎?」
許半閒沒有反駁,準備裝睡,不給這個流氓蹬鼻子上臉的機會。
周庭知睡了一個月,現在精神飽滿,心情起飛,他也側過身,把胳膊搭在許半閒的腰上。
見許半閒沒有躲閃,變本加厲地箍緊他的腰,貼在他的腦後,輕聲問,「這一個月都是你在照顧我嗎?」
許半閒不能居功,他解釋,「白天是伯父伯母,晚上是我,還有護工。」
「這一個月,你都是用床下那東西照顧我的?」
許半閒太了解周庭知了,這句話一出口,就知道周庭知正經不過三秒,他向前挪了一點,與周庭知稍微分開一條縫隙,反問,「你知道什麼是導尿管嗎?」
剛醒來時,周庭知很懵,只顧著看許半閒,根本沒感覺到護士在給他撤尿管,怪不得自己一直覺得小兄弟不對勁,半硬不軟,抬頭不全。
還以為是躺了一個月功能退化,原來是導尿管的鍋。
「你剛才自己說的,每天給我擦身的總是你吧?」逗弄許半閒也太有意思了,周庭知最喜歡看他無路可退、羞紅的臉。
許半閒轉過身來,看著天花板,仰躺著,周庭知的手就變成了搭在自己肚子上。
他撫摸著周庭知的手背,變相承認道,「伯父年紀大了,總不能讓伯母和小妹幫你擦身吧?」
「還有護工啊。」
溫熱的氣息從耳側傳來,兩人貼得太緊了,許半閒能感受到周庭知的體溫,他想挪動,又不敢亂動。
只能輕輕轉動腦袋,對上周庭知的眼睛,皺著眉瓮聲瓮氣說,「護工不是男的,就是女的。」
周庭知一愣,不解問道,「那不然呢?」
除了男女,還有其他性別嗎?
許半閒輕手輕腳地翻身,與他面對面,一隻手慢悠悠地抬起,撫摩著周庭知的臉,輕淡地宣告,「你是我的。」
輕描淡寫的四個字,在周庭知的腦中產生了摧枯拉朽的力量。
這是他醒來後,許半閒第一次正面地承認兩人的關係。
平時花言巧語糖舌蜜口的人,竟半天說不出話來。
許半閒向前蹭蹭,將頭埋在周庭知肩上。
「你不用再試探了,周庭知。」他一語道破周庭知的心思。
「我一直擔心暴露自己的性向,擔心我爸媽不接受,擔心愛情不能長久。我顧慮的因素很多,可這些都是在沒有你之前。」
「車禍那天,我說要帶你私奔不是隨便說說的。我承認有一半是衝動,但也有一半是深思熟慮。我不是因為害你受傷,出於愧疚才願意跟你在一起,而是在我想跟你在一起的時候,你恰巧受了傷。」
「很抱歉,周庭知。」許半閒吸了一下鼻子,「抱歉在沒有通知你的情況下,單方面確認了我們的關係,並公布了出去。」
他將頭抬起來,讓自己能夠看著周庭知的眼睛。
對面的人眼睛緊閉,嘴唇和睫毛都顫抖著,面龐上反射著斑駁的光亮,周庭知哭了。
「你睜開眼睛看看我。」許半閒揚起下巴,親吻他的面頰,「我不想再看到你閉著眼睛不理人的樣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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