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抬著箱子離開明府,看著他們離開,明榆也鬆了口氣。
祭天將近,禁軍將盟山層層圍住。天子下令禁樂,凡歌舞坊一律閉門半月,全朝上下吃素用齋以表對上天的尊敬。
祭天前一天晚上,明榆睡得格外不踏實,只要一閉上眼,就想到明日祭祀之事。外邊芭蕉葉有水滴划過,落入塵土悄無聲息。夏夜空氣燥熱,明榆在榻上翻來覆去,好不容易快要睡著了,又被沒的由來的心悸驚醒。
「嘎吱——」
黑暗中,明榆看見窗牖開了一條細縫,月光探入屋內。
恍然間,一個人影立於月下,清脆的銀鈴聲穿透力很強,明榆一下子清醒,從榻上起身,連外衣都沒來得及披上。
窗牖被完全推開,一張儺戲面具被月光襯的更陰森瘮人,獠牙尖亮。
是他。
「你來做什麼?」
玄枵的目光落在明榆臉上,自動忽視她慌張的神色,逐漸緩緩下移停留在那雙玉足上。
白淨的腳並未穿鞋履,赤足站立。
「把鞋穿上,再過來說話。」
明榆一愣,臉上騰起一層紅霧,不自主地蜷起腳趾,「不要臉。」說完趕緊跑去穿上鞋履。
末了,玄枵才滿意,手隨意搭在窗牖上,語氣輕佻:「我來提醒你,別忘了我們之間的約定。」
明榆沒好氣道:「沒忘。」然後伸手就要把窗牖關上,然而玄枵的手肘抵在窗角,明榆根本推不動。
「我才剛來,就要趕我走?」玄枵似是有些傷心,嘆氣搖頭。衣服上的銀飾被扯著發出悅耳的響聲。
明榆道:「你已經提醒完了。」
玄枵收起慵懶的語氣,正了聲色道:「站在離蕭蔚川最遠的地方,越遠越好,聽見了嗎?」
他態度忽然的轉變讓明榆打了個寒顫,聲音一下小了下去。
「我聽見了。」
她大抵還是怕他的。
玄枵見明榆垂眸不看他了,莫名的煩躁,耐心耗盡道:「聽見就好,不然等著給明忠收屍吧。」
他轉身離開,踩著濃濃的月色,身影沒入黑暗中。等他走了,明榆才晃過神,關上了窗牖,後背抵著牆,無力地向下劃,她蹲在地上抱著膝蓋,埋著頭,小聲地啜泣。
下半夜,明榆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睡著的,迷迷糊糊的。她看了眼窗外刺眼的光,原來是天亮了。
入夏了,樹上的蟬鳴叫個不停,今日的太陽尤為毒辣,開門的那瞬間,明榆都睜不開眼。
燥熱的天氣仿佛幹什麼事都靜不下心來。窗外的小牡丹花蔫掉了,稀稀落落的花瓣。明明每日都澆水,卻也躲不過陽光的曝曬。
彩蝶進來服侍明榆梳妝,看著鏡子裡的郡主,瞧著憔悴了不少,心疼道:「可是發生什麼事,郡主的臉色好差。」
明榆搖搖頭沒說話。彩蝶只好在上妝的時候給明榆多撲了點粉,拿來司女服幫明榆穿好。
明榆有點魂不守舍,連臉上的笑都是勉強擠出來的。
聞宴一大早就站在門外候著了,等明榆出來,他捧著一個荷包,獻寶似的遞到明榆面前,桃花眼中帶著淡淡的笑意,「郡主戴上這個荷包吧,可以保郡主平安。」
彩蝶對上聞宴就沒好
臉色,但是郡主說收下,她只好接過來替明榆戴上。
荷包掛在腰間,隨著明榆步伐微微晃動,似有若無的清醒慢慢散開。
「郡主放心。」
明榆聽見聞宴的聲音停下了腳步,轉身朝他一笑,好似真的安心了不少。
明忠整裝,取下掛在牆上的彎弓,細細地擦掉上面的灰塵。
這把龍舌弓是老武王送給他的,也隨他上了戰場。
十幾年前,他站在城牆上,一箭將叛軍首領心臟射穿。首戰大捷,之後一路斬殺叛軍餘黨……
自上交兵權後,他就再沒用過這把弓,將它掛起,象徵著過去也讓它蒙塵。
明忠握緊了龍舌弓,緊皺著眉頭,似乎在下什麼決定。
「父親。」
明忠見是女兒來了,眉眼頓時舒展開,慈愛道:「阿榆不去用早膳嗎?」
「我用過了。」
實際上,明榆根本沒吃兩口,實在是食之無味。<="<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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