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沒有回答。
明榆聽見他嘆了聲氣,周身忽然不悶了。
那人妥協了,不再執著讓明榆蓋被子。
一陣衣物摩挲和東西晃動的聲音響起,明榆胡亂摸著,拍到那人的手,涼的她立刻縮回手。
那人手也一顫,有東西掉道地上了,他腳步一頓,默默地彎腰撿起,端走了什麼東西。
夜風鑽進屋內成了熱風,明榆感受不到涼意,又摸了摸塌邊。
他居然把冰端走了?
明榆泄了氣似的躺著,干瞪著眼,在耳邊扇著風,試圖驅散纏上來的燥熱,心想著明晚定要把門鎖上!
也不知他走沒走,「陛下,我什麼時候可以回家?」
半夜睡不著就容易胡思亂想,太陽穴突突地跳,但願今晚不要再夢到那個人。
明榆沒指望「蕭蔚川」會答應自己的要求,沒聽到應答聲在她意料之中。
好像他出去後沒再回來,房裡又只剩下她一人。
很快,明榆沉沉地睡去。
月色正濃,月光灑入殿內,寢殿裡亮了一點,地上倒映出一個落寞的影子。大概是柏樹的銀子吧,形單影隻。
塌邊凹下去一塊,帶起一縷小風,吹起明榆耳邊的頭髮,一隻手勾起髮絲別到她耳後,那人就在這麼靜靜地凝望著躺著的少女。
那人摘下腰間的香囊,打開後空氣中散出一股甜膩的香氣。
明榆呼吸漸沉。
四更天了。
他忽然察覺到身邊的少女不安地來回翻身,口中似有若無地嘀咕著。
明榆夢見聞宴了。
少年坐在屋檐上晃著腿兒,嘴巴里嚼著炒米,時不時從旁邊桃樹枝丫上揪一把花瓣,然後一揚。
少女靠在椅子上曬太陽,天上下起花瓣雨,夾雜著春日特有的芬芳,膝蓋上鋪著一層花瓣,髮髻間上也落了幾片花瓣。
「郡主要不要啦?」
屋檐尖尖上探出個腦袋,彎彎的眼睛勾人極了。
「不要了不要了,樹都快薅禿啦。」
少年拍拍手,抖掉身上的碎屑跳下來,「沒呢,這樹可大了,枝頭長滿了一簇簇的花,特別香,差點把我熏暈過去了。哦,對了,上面還有鳥窩,郡主要不要上來玩?」他把垂到胸前的馬尾甩到背後,又撥弄著額前分開的劉海,露出一雙澄澈有神的眼睛。
一聽上面更好玩,明榆躍躍欲試,從躺椅上起身,踮起腳尖望著牆那邊,光禿禿的樹枝,突兀極了。
「聞宴,我怎麼什麼都沒看見?」
少年偏過頭來,笑道:「郡主在喊誰?我是玄枵呀。」日光恰好照在他長長的眼睫上,投出一小片陰影。
……
明榆在夢中喃喃了幾字。
他換了個姿勢,趴在榻邊,湊過去聽見明榆喊了一個名字:
「聞宴。」
他渾身僵住,望著一張一合的嘴唇,鬼使神差地捂住了。
一個輕蔑的笑聲把這寂靜打破了。
*
次日,明榆睜開眼,發了很久的呆,不過這次醒來時一身清爽,不似之前,胸口像是壓著巨石般不過氣。
明榆看著鏡子裡的自己,臉頰上的憔悴褪去,氣色紅潤。
「郡主今日氣色好好。」
鏡子裡還有一雙炯炯有神的杏眼。
說話的是一個莫約十四五歲的小宮女,這是她伺候的第一個主子,便不由得上心了點。尤其是聖上特定吩咐過要她留意郡主的身體。所以她只要是能見到郡主的時候,注意力格外集中。
明榆摸著臉,難道御醫的藥真的有效果?
可是她肯本沒喝……
明榆瞥見腕痕上蔓延地血絲消退了不少,低頭時耳後一條四股麻花辮垂到胸前,發尾纏著紅繩。
她狐疑地拿起看了看,或許是昨日睡前碧藍忘拆了吧。
碧藍站在明榆身後,攏起一頭秀髮,笑盈盈道:「郡主想梳什麼髮髻?」
難得今日精神好些,明榆想認真打扮一番,出去散散心,「當下最時興什麼髮髻。」
碧藍把自己腦子裡會的樣式都搜颳了一遍,但風格都大同小異,於是她又想了點別的,靈機一動:「苗疆的編發郡主要試一下嗎?」
自兩國交好,苗疆衣飾流入中原,因其風格獨特,頗得京城貴女青睞。
「不……不必了。」明榆語氣不自然。
「你隨意發揮吧。」
碧藍:「是。」
說罷,碧藍認真琢磨起來,最後給明榆綁了個垂髻,兩邊繫著飄逸的髮帶,顯得少女乖巧可人,紅唇白齒,新月般的彎眉,額間點著花鈿,眉眼裡添了幾分神采。<="<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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