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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這香囊上的枝葉卻不是她繡的,枝葉的繡法明榆從沒見過,倒是和玄枵衣服上紋樣很相似。

明榆的裙子動了一下,低頭看見他的眼睛睜開一條縫,脫力地咳著,乾裂的嘴唇一張一合:「水……」

旁邊桌子上就有一壺茶,明榆伸手就能夠到。

明榆在猶豫,然而猶豫完,她發覺自己已經把水餵給他了。

他喝了兩口後突然開始劇烈地咳嗽,上氣不接下氣,明榆控制不住自己的手,給他順著氣。

血混著水吐了出來。

明榆又到了杯餵給他,反反覆覆,喝水的時候嘴角又有新的血溢出。

餵了整整一壺,他總算有點意識了。

「原來……郡主是捨不得……我死的……」

他竟然笑了,笑的如此慘澹。

明榆攤坐在地上,茫然地看著玄枵,算是回應他的這個笑。

「我是捨不得……你死嗎?」明榆喃喃地道,反問玄枵。

玄枵蓄了一口氣:「郡主可以現在……喊人進來……」

淚水凝結成珠從明榆卷翹的睫毛上滴落,無聲無息。她覺得自己現在像一根木頭,感覺不到疼痛冷暖。

她看著玄枵,面對相識又陌生,她漸漸失神。

「阿榆。」

有人在喊她。

不是玄枵。

明榆好久才回過神來。

是蕭蔚川。

明榆望著地上的人,儘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輕鬆點,「陛下,有什麼事嗎?」

按禮樂制度,天子駕到,太監會進來通傳,或者由裡面的人出去接駕。

可蕭蔚川只是站在外面喊了她。

「我睡不著出來散散心,路過阿榆這,見阿榆殿裡還有亮光便過來了。」

「我起來喝口水,一會兒繼續睡呢。」明榆死死盯著門,不知道會不會被推開。

兩個人隔著門說話,怪異至極。

「我可以進來嗎?」

明榆身上冒冷汗,「不早了,陛下明日還得早朝,龍體重要,早點休息吧。」

玄枵用力睜開眼也只能窺見一絲光亮,少女只給他留了背影,沒有表情。

可惜了……他再也無力支撐他睜開眼睛,慢慢失去知覺。

「明日眾臣休沐。」

明榆四處亂看,她極力掩飾著慌張就像這燭火怎麼擋都有一絲亮光,「我乏了,明日我去找陛下吧,而且已經這麼晚了……」

「是啊已經這麼晚了。」蕭蔚川迅速接上明榆的話,還加重了語氣,「阿榆是覺得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傷風敗俗嗎?」

「不是……陛下何故這麼說?」明榆心虛道。

「我以為是阿榆介意禮法,看來不是這個緣故。」蕭蔚川道,「我一人進來,是以未婚夫的身份進來,不是以天子身份。」

第82章 齷齪偶爾窺得她的心思,雖手段齷齪,……

以天子身份……

按當朝律法私藏奸賊,該當滿門抄斬。

「玄枵,玄枵……」

明榆低聲喊了幾遍他仍沒反應,又用力推他的肩膀,可無論晃動幅度多大,他都沒有一丁點要醒來的跡象。

隔著藏青色的衣袍,寒氣刺骨。

「阿榆考慮好了嗎?」雖隔著厚重的殿門,但聽得清清楚楚。

明榆咬著泛白的嘴唇,低頭望著玄枵,搭在膝蓋上的手蜷起,深吸一口氣起身,小腿卻發麻差點站不穩。

「我出來接駕。」

明榆正想自己推開,誰知殿門突然被從外打開,直直對上蕭蔚川冷漠的眼神,親衛們手抵刀鞘站在他身後。

王德李适時宜宣道:「有賊人擅闖皇宮欲行刺,現已被伏。」

他到底是給她留了體面。

「噌——」

蕭蔚川抽出一把刀,反握在手,滿身霜華走進來。

王德李將門關上,退了出去。

「朕竟不知有賊人敢三番五次擅闖阿榆的寢殿。」

他說這句話時目光定在明榆的臉,伸手想撫去惶恐。

明榆微微側臉,指尖只擦臉而過。

「知道有賊人,為何不報?」

明榆答不上來,也不知如何作答,眼睜睜看著蕭蔚川提刀走向玄枵。

「陛下要怎麼處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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