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蔚川淡淡道:「自然是殺了。」
明榆猛地提步跟上,死死盯著他手中的刀。明榆不敢出聲,一旦激怒他,那把刀會瞬間劈下。
蕭蔚川側首,餘光將明榆的表情盡收眼底,手中的刀下移,「殺了他,阿榆會恨我嗎?」
「不知道。我……我也看不清自己的心。」
當初親眼看著玄枵從城牆上跳下去,明榆心緒亂成一團,有一隻無形的手似乎想把她一起拖下去,可她的身子卻像是被灌了鉛似的,動彈不得。
他的死訊傳來時,明榆應該感到高興才是——人們口中罪大惡極之人、曾經她最畏懼之人死了!
同時,那個把自己最好的都捧給她的少年也死了……
她該難過才是。
一滴淚砸在蕭蔚川的心上,明榆迷茫地抬手拭去眼淚。
蕭蔚川握著刀的手指發白,手背青筋凸起,「他是個徹頭徹尾的騙子,阿榆!」
尾音忍不住上揚。
「他到現在都在騙你!」蕭蔚川道,「他裝成這幅樣子,就是想讓你可憐他,但他一點都不無辜。阿榆,別再被騙了……」
玄枵是個不要命的賭徒,賭明榆
心軟,賭明榆可憐他。
蕭蔚川忽然收起刀,在明榆耳邊附語:「他雖然不要命,但不死也要掉層皮。」
*
天牢里只有一盞幽幽燈火,密不透風的銅牆鐵壁中泄不入一點光。
太監們手提風燈兩邊散開讓出一條路。
刑架上綁著一個憔悴虛弱的人,但他那雙桃花眼卻流光明媚,勾魂攝魄。
「照亮些,畢竟大齊第一殺手如此狼狽的模樣罕見至極,朕得看清楚些。」
風燈里添了油,暖光照在蕭蔚川臉上,眉眼間少了幾分凌厲。
「想殺我卻又殺不了我的感覺如何?」玄枵掀起笑眼。
旁邊一個獄卒上來就是一巴掌,玄枵嘴角洇出點血,他用舌尖舔去,挑釁至極。
蕭蔚川嘲諷道:「你不用激朕,等阿榆身體裡的蠱解了,朕再找你算帳。真該讓阿榆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哪有半點可憐。」
「你不會以為她是因為中蠱了才不喜歡你的吧?」玄枵臉上笑意更濃,一字一頓道,「她、就、是、不、喜、歡、你。」
王德李擺擺手,那些太監放下風燈,紛紛退下。
火爐上的水燒開了,拱起的火星子劈啪響。
蕭蔚川拎起銅壺,不疾不徐道:「聽說你前主人朝你身上澆了一壺燒開的水,所以背後留了一大塊可怖噁心的疤?」
玄枵眼風掃了眼蕭蔚川手上的銅壺,冷哼一聲:「是啊,當時郡主聽了可心疼呢。」
蕭蔚川不語,優雅抬手,手一動,滾水緩緩自他頸後澆去。
頓時,皮肉焦糊的刺鼻味直衝整個牢房。
玄枵感覺後背的皮肉和衣服都黏在了一起,每一寸皮膚爛開,他一動扯得鐵鏈嘩啦嘩啦響。
整個人脫水了一樣,鼻息都是血的甜膩味。
「演戲就演的真些,朕幫你。」
玄枵疼到失聲,臉上又是疼又是笑的表情古怪至極。
「趕緊攔住郡主,快啊!」王德李慌忙吩咐著。
太監們剛剛都退下了,哪曾想明榆居然直接跑進去,追都來不及。
明榆提裙一路跑,天牢路窄昏暗,她每落的一腳都踩在虛處,沒有猶豫。跑到天牢深處,明榆聞到了這股刺鼻的味道後跑得
更快了。
一腳踏入牢房,只能看見被蕭蔚川擋住的瘦弱身形,一隻鮮血淋漓的手無力地垂下。
明榆身子止不住發軟。
王德李帶人匆匆趕來,他嚇得不輕,擠著嗓子說不出話,差點昏過去。他知沒把明榆攔住他的後果是什麼,饒是他再怕,還得哆哆嗦嗦開口勸著。
此時,蕭蔚川放下銅壺,轉過身來,乜一眼王德李。
「回去吧。」蕭蔚川輕聲道。
明榆忍不住往蕭蔚川身後看,看見那人痛不欲生的樣子,又不忍心地別過臉。
「何必虐殺他……」
「阿榆心疼了?」
明榆躲開蕭蔚川的注視。
「他自己對此求之不得!」蕭蔚川終於壓不住怒氣,憤憤道,「星宿樓血獄審問犯人比這有過之而無不及,他自己幹過的腌臢事說出來都髒了我的嘴!」
明榆斂目:「我想聽他親自說。」
玄枵倒吸一口涼氣,緩著痛,「沒有先帝的命令……他們不會……死……」
星宿樓雖權勢大,可若沒先帝的旨意,他們根本沒法順理成章殺人。
「我是被逼的,郡主……」玄枵氣若遊絲,聲音虛到幾乎聽不見。<="<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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