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明榆聲量陡然降下去,弱弱地解釋,「我父親一心為國,不曾有過二心,我兄長亦然,陛下心如明鏡。」
蕭蔚川:「朕只看證據。有人檢舉明柯勾結敵國,殺死隨行眾人,讓出邊界十餘里。」
「兄長不可能做出那樣的事!」明榆反駁道。
「凡事講證據。」蕭蔚川道,「明忠明知長子之過,卻刻意包庇隱瞞……」
明榆打斷他的話,直截了當:「你想怎樣?」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明榆早知道蕭蔚川不會善罷甘休的,卻沒想他下手如此決絕。
蕭蔚川道:「三日後,用你手上這把刀捅他,能捅死最好,捅不死拖出他就行。朕便當你替父將功贖過。然後,朕的人會帶你走。」
「否則,朕會送你一件大禮。」
蕭蔚川意味深長地看了眼明榆後拂袖離開。
第二日,明榆醒的很早,或者說一夜未眠,推開門依著長廊欄杆,卻見玄枵剛回來。
似乎是感受到頭頂的目光,玄枵抬頭間驚喜地對上明榆的目光,「郡主醒的好早。」
隨後玄枵意識自己有些不妥:「我先換件衣裳,」
藏青色的衣袍上大片暗紅,縷縷髮絲沾了血痂,渾身都是刺鼻的血腥味。
明榆從樓上跑下來,玄枵不自主地往後退了一步。
明榆見狀上前一步,訝然道:「你……這是去哪了?」
「處理掉了幾個麻煩的人。」玄枵拘謹起來,揪著衣服。
「換身衣服好好休息吧。」
明榆抓住他緊繃的手背,帶他去盥洗室,吩咐雲舒去打熱水。
明榆取來藥箱,道:「哪裡傷著了?」
「臉和胳膊。」
明榆把他轉過來看了一圈,只有小臂上多了幾道破痕,身上完好無損,只是看起來嚇人,頓時鬆了口氣。
明榆解開他的護腕,上了藥包紮好,「沐浴時別沾水。」
「我聽雲卷說昨晚在回來的路上耽擱了,沒發生什麼事吧?」
雲卷是被雲舒搖醒,兩人醒來後驚覺自己居然睡著了,回頭看明榆坐在車裡蜷在角落,臉色很差。
雲卷嚇得魂飛魄散,還以為出什麼事了,好在明榆說無事,只是見他倆駕車犯困,便說停下來休息一會兒,但荒郊野嶺,冷颼颼的,不免害怕。
兩人都是經過專業訓練的殺手,警惕性異於常人,絕不可能不知不覺睡過去,只可能是中途發生了意外。
明榆心漏了一拍,眼神閃了閃,收拾著藥箱,搖搖頭:「我好像也睡過去了。」
玄枵歪頭看著明榆的神情,沒有繼續追問,從懷中掏出油紙裹著的鮮花餅:「喏,早膳。」
「其實有些事,我可以替郡主做。」
明榆點點頭,接過油紙,剛拿起一塊,一條胖乎乎的蛇腦袋聞著味湊過來,嗅了嗅糕點,表示它也要吃。
小白自從被吊在樹上後放聰明了,叼了一塊鮮花餅就溜走了。
「謝謝你,你吃一塊。」
玄枵就著明榆的手咬了口餅:「我們之間不必道謝,都親過了,怎麼還這麼生分?」他眼睛亮亮的,期待地看著明榆。
「啊,別說——」明榆捂著臉跑出房間。
玄枵臉上的笑容隨著明榆的離開逐漸消失,盯著空落落的門口出神。
他關上門,換下髒污的外袍,露出斑駁的裡衣,最深的一道傷口深可見骨,他胡亂地把藥粉敷在傷口上。
隨意處理完,把破爛中衣塞進柜子里鎖好。
玄枵在回來前已經換過一身衣服,他不想讓明榆撞見渾身血氣的自己,結果快進林子又遇見了埋伏。
他在大齊樹敵眾多,想殺他的一隻手都數不過來,可能出那麼大手筆的人,除了那隻手遮天的人,別無他人。
玄枵剛解開裡衣,聽見匆匆腳步聲,忙把衣服拉上捂好,罕見的慌張色在他臉上一閃而過。
然而,穿得再快也沒明榆瞧的快。
「我不是故意的……」明榆結結巴巴地解釋,指了指天,「下雨了,來躲雨。」
太陽剛冒出頂,烏雲便籠在一起,天暗下來,豆大的雨點灑下來,噼里啪啦,屋檐逐漸掛著雨幕。
雨嘩啦嘩啦的下著。
這是明榆第一次看見他的後背。
青龍的爪牙沒入窄腰間,龍身橫穿整個後背,龍尾爬上後頸,怒目齜牙。
再往下的刺青被衣服擋住了。
刺青上有大大小小的疤,新傷舊傷交錯。有一道疤像是一條蜈蚣扒在背上,明榆看得心驚肉跳。
「嚇著郡主了。」玄枵想當做無事發生,抬手要關上窗,「郡主在外稍等。」
明榆抵住窗沿:「為什麼要瞞我?」
「傷總歸會好,傷不傷不重要,結果是一樣的,都會好。」
明榆努努嘴:「那你慌什麼?害羞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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