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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允墨叫了一聲「停車」,祁襄鑽下車來,他也麻溜跟了出來。

張瑤與何田下了馬,卻被懷王的人攔住,蕭允墨一擺手,侍從讓開路,兩人焦急地跑到了祁襄面前。

張瑤繼續道:「先生,杜尚書他……他的墓碑流了血,現下杜夫人正請你快去呢!」

「哦?這是尚書大人魂魄不安吶。」

何田點點頭:「我們也是這麼說的,夫人心焦,請你回去想辦法呢!」

祁襄一回頭,眼裡帶著央求:「殿下,十萬火急,您就讓我回去吧。」

蕭允墨當下說:「我同你一起去。」

他們折返回京,到了墓地一看,那杜衡的墓碑上果然從頂上滲下血來,血一直流到地上,染紅一片土。

杜家人和一群官差圍在墓地周圍,昨夜那位林侍郎也在,儘管祁襄已經換了一身常服,但他仍然一眼就認出她來,邁著大步走過來,厲聲道:「是你這小賊?還敢來這裡!」

祁襄連忙往蕭允墨背後躲了躲,他倒也配合,向前跨了一步,擋在她和林策之間,拿著王爺的威嚴道:「祁襄是我府上的人,不是什麼盜賊,林大人怕是對她有誤會。」

林策緊皺眉頭,卻也不敢再多言。祁襄從蕭允墨身後探出頭來,笑著說:「林大人,早說了,我就是個陰陽先生,今日來此,也是受了杜夫人的囑託,來替尚書大人安魂寧墳呢。」

「哼,什麼安魂,裝神弄鬼。」林策不屑地嘟囔了一句。

杜夫人見了祁襄,仿佛見了救星,緊緊握著她的手,慟哭道:「先生,這好端端的,墓碑怎麼會流血呢,是不是我家大人有什麼冤情要訴啊?」

祁襄一邊安慰,一邊從腰上取下法鈴來,在空中搖了幾下,雙眼緊閉,口中念起咒來。念了一陣,她的臉上忽然現出痛苦的神色,她開始大口喘息,顫顫巍巍抬起手,朝著杜夫人和她兒子站的方向用力一指。

她猛地睜開眼,怒視二人,額上暴起青筋,聲嘶力竭地大喝道:「我死得如此悲慘,你們竟還瞞著那事,是想叫我做個冤死鬼嗎!」

那杜夫人到底見過大風大浪,只是面露恐懼之色,倒還存著幾分鎮靜,而那杜公子早已嚇得魂飛魄散,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一邊磕頭一邊說:「爹爹……爹爹……不是我們故意隱瞞,我和娘實在是為了您的聲譽著想啊!」

祁襄這會兒已然恢復了正常,她平靜地捋了捋衣角的褶皺,對杜夫人道:「我已去下頭問了問杜尚書,他說你們知道一些他被害的內情,卻遲遲不說出來,橫死之人背了業障,到了陰曹地府有可能要拔舌頭、下油鍋的,大人實在害怕得緊吶。」

杜公子一聽這話,連忙扯著杜夫人的衣袖勸道:「娘!那封信的事,你就說出來吧!」

林策也走上前來,問:「杜夫人,尚書大人的死另有隱情,是確有其事嗎?」

杜夫人深深嘆了口氣,低著頭道:「一個多月前,我們家中收到一封匿名信,我們都以為只是惡作劇而已,所以才沒說……」

林策又問:「什麼匿名信?裡頭寫了什麼?」

杜夫人抬起頭,眼中充滿疲憊:「侍郎大人,您隨我回府,自己看罷。」

她看了一眼身邊的兒子,兩人轉過身往馬車走去。林策回過頭,對上祁襄的眼神。她嫣然一笑,低聲道:「舉手之勞,不必客氣,林大人。」

第3章 【叄】河底屍林策表情有些驚訝:「是……

祁襄和蕭允墨也一起跟著回了杜府,杜夫人從內院拿出一封書信來,裡頭的內容大抵是說杜衡縱容禮部官員收受考生賄賂,還收錢不辦事,將窮舉子逼上絕路云云。

林策讀罷信,問杜夫人道:「信中所說之事,是否屬實,大人可否與您提過?」

「自然是一派胡言!」杜夫人情緒激動,忿忿道,「我家大人為官清正廉潔,從未收受過考生賄賂,更不會姑息手下人作奸犯科!且不說這封信來路不明,就算真是什麼窮舉子寫的,那也是此人自己才華不濟,落榜後心存怨恨,伺機報復!」

林策將信交到蕭允墨手裡,他看完後,緩緩道:「科舉事關我大齊用人之本,須稟明皇上,再做定奪。」

他看了一眼祁襄,對自己的近身侍衛許年說:「我即刻進宮一趟,你在這陪著祁襄,等我回來。」

林策忙道:「殿下,我同你一起去。」

兩人一前一後,沉默著走出杜府大門,林策才又開了口:「懷王殿下,下官有一事,想請您賜教,若有冒犯,還請殿下恕罪。」

「你但說無妨。」他跨上馬車,面無表情地瞧著林策。

「昨夜在林子中,是不是您替那位祁公子打了掩護?」

「她是我的人,我自然護著。」

「下官很是好奇,他到底是什麼來頭,不過一個小小的風水先生,竟能讓殿下親自出面袒護,還特意關照許侍衛陪同照顧?」

蕭允墨輕輕咳嗽,淡然道:「她自然有她的本事,林大人不也看到了,若不是她,杜夫人怎會如此輕易就交出那封信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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