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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王公貴族」、「文武百官」向太妃梓宮叩首完畢,送葬的隊伍浩浩蕩蕩,由中街出發,向郊外的「陵寢」行進。

陵寢設在秀萼山南麓,與赤嬈帶他們下山的地點恰好位於達城兩端,自張匪進城之時便強征苦力開始修建此陵,如今總算趕工完成了其母親的地宮,只待今日入土。

於陵前進舉行了繁瑣的儀式後,太妃娘娘

的棺槨被抬入地宮,大喪最後一項儀程,是作為嫡長孫的張莽於地宮入口慟念祭文,是為「辭靈」,辭靈後,石門將會關閉,喪禮後還會在外砌上堅固的金剛牆。

張莽神情憨厚,從祁襄手中捧走祭文捲軸,立到石門正中,輕展捲軸,高聲誦讀起來。他讀得極慢,仿佛每一字都需細心斟酌才可辨認,讀到某些詞句時,顯然錯了斷句,語意不通。即便如此,在場卻無一人敢表露哪怕一絲鄙夷,皆低頭垂目、面色凝重,佯裝是被這祭文字句間流露的悲慟之情感染。

忽然間,頭頂傳來一聲異響,眾人還未來得及反應,隆隆的轟鳴隨之而來,只見張莽頭頂的地宮天頂坍塌成無數塊巨石,眨眼間,一切又歸於沉寂,張莽的身影被石塊吞沒,他那僵硬死板的念誦聲也戛然而止。

事發一瞬間,「二殿下」挺身而出,一個箭步上前將自己的父親護在了身後。此時,張治誠望著眼前的廢墟,悲痛地直呼了兩聲「莽兒」,卻被張卯與其他屬下極力勸說著沿隧道返回地面。

回到地面之上,張治誠已然從悲痛中尋回了幾分理智,他面帶殺氣,對左右厲聲喝道:「負責修建地宮的工匠、苦役,全都給我抓起來細細拷問,究竟為何會出這樣的事!」

他的目光又掃到祁襄,怒火似要冒出眼眶,將她吞噬一般:「你不是說,今日乃大吉之日麼!」

祁襄不慌不忙,輕輕一揖道:「回王爺,今日確實是大吉之日,只是發生此等不幸之事……恐怕是……恐怕是因為……」

「因為什麼!」

祁襄裝出一副誠惶誠恐的腔調來,支支吾吾道:「小人……小人不敢說……」

「有什麼你直說便是!」

「回王爺……世子殿下之所以遭此不測,恐怕是……是太妃娘娘泉下有知……有意……有意帶世子……下去作伴的。」

「一派胡言!」

祁襄慌忙跪下,高呼道:「大羽王明鑑!小人句句屬實!這幾日為太妃娘娘守靈,小人已然時時感到先人魂魄不安,方才事出之時,緊急卜了一卦,乃是神龍出海的卦象,神龍自淺灘脫困而出,乃是上上吉之兆,若是王爺不信,且看那處……」

她伸手一指半山腰處,只見霞光氤氳、流光溢彩:「天生紫霞,乃是紫微星降世之兆,雖說世子殞命實乃王爺之大痛,然凡此種種,皆是王爺大業將成的啟示啊!」

張治誠聽聞此言,望著山間的綺霞若有所思,半晌,他面上不見了方才的驚惶與憤怒,而是恢復了一貫的冷靜,陰晴難辨的臉色透露出一絲狠戾的狡詐。

「照你說來,是本王執意要抬舉莽兒,反倒害了他?」

祁襄匍匐在地:「小人不敢妄加揣測!」

張治誠冷淡的目光掃過她頭頂:「起來吧……你所說的,也並非全無道理,莽兒寬厚有餘,才幹卻著實平庸,我本是記掛著對他母親的承諾,卻沒成想,德不配位,終究葬送了他。」

祁襄方才站起,張卯又即刻跪了下去,一旁其他幾個兄弟見狀,也都跟著跪倒,只聽那二殿下懇切道:「父王,兄長素來對弟弟們仁愛友善,實為吾等表率,德行更是遠勝吾等百倍,今日之事,實屬飛來橫禍,還請父親節哀,切莫思慮過度,更無須自責!」

他這話說得何等漂亮,一眾弟弟們亦有樣學樣,齊聲附和起來。

張治誠對此顯然是滿意的,捋著鬍鬚微微頷首。就在這時,隧道中湧出一群人來,為首的是方才趕去營救張莽的閆蛟榮,在他身後,兩名士兵抬著一具用白布裹起的屍體,不用掀開也能想見裡頭的人是何等慘狀,鮮血已然暈透出來,裹屍布上斑斑駁駁一片片紅。

張治誠又有些激動起來,上前就要掀開白布去看,卻被閆蛟榮攔住。

「莽兒已經去了,姐夫莫要看了,只會徒增傷感。」

張治誠抱著那具屍體,猩紅的眼中泛著淚光,他咬著牙,忿忿道:「參與此陵建設的,一個都不許落下,給我細細查問,我倒要知道,這地宮好好的,怎就會突然塌了,我要那些偷奸耍滑的工匠,全都給我兒陪葬!雖千刀萬剮不足以平本王之恨也!」

折騰了一日,到了當天夜裡,閆蛟榮在軍中巡視時收到一封匿名信,裡頭是寫信人告密地宮天頂被人做了手腳,才會在張莽辭靈之時驟然坍塌。信中並未透露此事背後的始作俑者究竟是誰,卻在信的結尾含沙射影:<="<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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