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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殺手自然不是他們三人對手,很快一半多都掛了彩,向林中狼狽逃竄。

蕭允墨眼疾手快,抓住一人後脖頸,順勢一扯將他制在身前。

祁襄一提摺扇,抵在他的喉頭,問:「說,誰派你們來的?」

只見那人神情詭異,還沒等祁襄反應,嘴角已然滲出血來,腦袋耷拉下來,當場斃命。

「咬舌了……這些人還真狠。」她失望地收了扇子,對一旁提著劍警覺望著他們的大理寺衙差道,「大人們不必驚慌,這二位是懷王殿下和肅王殿下,我們就是怕你們路上遭遇變故,才跟來看看的。」

衙差們將信將疑,卻還是恭恭敬敬朝二王行了禮:「肅王殿下安,懷王殿下安。」

蕭敬虞從懷中掏出一瓶金創藥:「你們都受了傷,先去一旁處理下吧,本王有幾句話要問這幾人。」

衙差們到一旁治傷,祁襄看了一眼驚魂未定的另外兩名刺客,又轉向面色沉靜的九尺大漢,問道:「你們都是附近的百姓?」

大漢沉默片刻,答道:「我叫金洪,他們是盧二和方老六,我們都是圍場西口河關村的。」

蕭允墨問:「爾等為何刺殺皇上?」

金洪瞟了他一眼,語氣帶著輕蔑:「你們是王爺?那就和狗皇帝都是一家人了?」

蕭允墨並未動怒,繼續冷聲問道:「弒君乃是可判凌遲的死罪,且極難成功,你們為何還敢動手?」

金洪眼裡盈滿恨意:「為何?狗皇帝要用草藥餵養那些畜生,便叫老百姓上雪山去採藥。數九寒冬,我們冒死上山,有的人家沒有壯丁,老朽與婦人也得前去,多少人死在路上!」

「我九死一生,歷經兩月採得藥來,家中雜事皆由賢妻一人操持,害她過於辛勞染了重病。那時我只求留下一些草藥救我妻子一條性命,誰知那些官兵根本不顧老百姓死活,偏說交不足量是欺君之罪,我只能眼睜睜看著她撒手人寰,棄我而去………我們幾個都已沒了家人,皇帝如此無道,若殺了他,也算為百姓們做了件好事,有什麼不敢的!」

聽聞此言,眾人皆漠然。許久,蕭敬虞對大理寺的衙差道:「劫殺朝廷欽犯不是小事,你們先隨我們回行宮將此事稟報皇上,明日再由羽林衛護送押犯人回京吧。」

在咬舌自盡的那人身上自然是什麼線索都沒找著。第二日清晨,熙寧帝得知了劫殺的事,也只是淡淡說了一句讓緝事司去查。所有人都心知肚明,此時最想讓這些「刁民」閉嘴的究竟是誰。

然而,看破不說破,才是在這朝堂之上安身立命之本。

第112章 【壹壹貳】紅鸞囍「不惦記酒,只惦……

由於出了行刺這檔子事,此次春蒐只得倉促結束。朔金汗王臨行前,給大齊皇帝送了一份大禮——他將袁鉦和他率領的一支精銳留在了大齊,聽憑熙寧帝差遣。因前日朔金勇士救駕之功,皇帝本就有心嘉獎,此時更是龍顏大悅,當下即封朔金侍衛為「天狼衛」,編入羽林衛麾下,守衛皇城安全。

聖駕迴鑾後第一件大事,乃是大喜。

太后娘娘生辰,在宮中大設春宴,邀請文武百官攜家眷來賀,點名壽禮不要金銀財寶,只為祭祀的靈獸尋求珍稀草藥,為祈國運昌隆積福積德。

四月十九,太后千秋,宮中宴飲日夜不停,群臣競相獻寶,各色珍貴藥材流水般被送進宮來,連周圍的藩屬國亦遣人送藥賀壽,很快湊齊了整年餵養靈獸所需之數。

天下皆稱頌太后娘娘慈母之心,南苑行刺之變自然無人再提及。

然而,太后千秋節後的第二件大事,則就是大悲了。

圍獵之後,懷王殿下又病倒了。這一次的病來勢洶洶,他甚至未能進京向太后賀壽。不出半月,薊州來人報喪,懷王殿下薨逝於家中,終年二十五歲。皇帝與太后皆大慟,連夜召欽天監擇日為懷王舉辦大喪。

懷王的葬禮隆重已極,棺槨被抬入太廟停靈三日,出殯那天細雨瓢潑,熙寧帝親自宣讀悼文,太后泣不成聲,進出須有人攙扶方可前行,雨水將遮擋棺槨的黑布棚浸得油光鋥亮,皇帝的話音被雨聲濾去了幾成,不很真切。

扮作隨從的祁襄和蕭允墨站在裝作偷偷抹淚的肅王殿下身後,低著頭竊竊私語。

「太后娘娘看起來很是傷心呢。」

蕭允墨臉被抹了個黢黑,還粘了鬍子,完全看不出原本的相貌來,但那雙刻薄的眼睛絲毫未變:「她手上戴的那支翡翠鐲子,原是尚在閨中之時,先太后賞給我母親的,她偏要求了去,因她是太子妃,我娘只能讓給她。我母親去世時她就戴著這鐲子,今日還戴著,也不知是何意。」

祁襄竊笑一聲,道:「興許就是念著故人呢,你別總把人往壞處想。」

蕭敬虞偏過頭,提醒道:「你們兩個,生怕別人注意不到?」

祁襄吐了吐舌頭,蕭允墨反倒揶揄起來:「小人對懷王殿下不敬,請殿下恕罪。」

蕭敬虞無奈,從齒縫間擠出含混的話語:「臭小子,心裡再高興也好歹等事情辦完,說到底,這場戲,你才是真正的角兒呢。」

然而,無論這「角兒」是躺在棺里還是跪在道旁,觀眾們都已無心看戲,雨越下越大,所有人都在等著冗長的皇家喪禮儘快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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