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陛下開恩!」鄭好好突然跪下,將兩個孩子護在懷中,「他們還小……」
季汝珣抬手打斷:「朕不是要為難他們。」
季汝珣站在大殿之上,望著跪在自己面前的宋靈昀及其家人,心中五味雜陳。
他知道自己剛剛做出的決定,不僅是對宋靈昀一家的寬恕,更是對自己內心深處某種情感的妥協。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飄向了角落裡的知知和梵梵,兩個孩子緊緊依偎在鄭好好的懷中,眼神中既有驚恐也有不安。
這一刻,季汝珣的思緒飄回到了那個遙遠的邊關,想起了自己的弟弟,季汝麟。
季汝麟,那個總是跟在自己身後,笑容燦爛的少年。
他們一起長大,一起經歷了無數的風雨和戰爭。
然而,命運卻對他們如此殘忍,將弟弟的生命永遠定格在了那場殘酷的戰役中。
季汝麟在生命的最後一刻,還在為自己擋下那致命的一箭。
他的眼中滿是對未來的憧憬和對兄長的信任,卻沒想到那竟是他們最後的訣別。
「汝麟,哥哥做到了。」季汝珣在心中默默地說道,「哥哥為你討回了公道,也為這天下討回了一個應有的秩序。」
然而,這份勝利的背後,卻是無盡的孤獨和犧牲。
季汝珣知道,自己雖然坐上了這個至高無上的位置,但失去的卻遠遠比得到的要多。
他看向宋靈昀,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
「帶著家人走吧,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季汝珣的聲音低沉而堅定,「去找一個能讓你們安寧生活的地方,好好撫養這兩個孩子。」
「謝陛下恩典。」宋靈昀重重叩首,感激之情溢於言表。
他知道,自己能夠帶著家人平安離開,已經是季汝珣最大的寬恕了。
-
建安元年,麟安皇帝登基,大赦天下。
三日後,西北官道上。
一輛青篷馬車緩緩行駛,車簾被一隻小手掀起,露出知知圓潤的小臉。
「爹爹,我們這是要去哪兒?」
宋靈昀摸了摸兒子的頭:「回家。」
「家?」知知歪著頭,「京城的家不要了嗎?」
鄭好好摟著昏睡的梵梵,輕聲道:「我們去西北老家,那裡有爹爹小時候住的房子,有漫山遍野的野花,還有……」
「還有小兔子!」知知眼睛一亮,「梵梵最喜歡小兔子了!」
他說著看向弟弟,小臉又垮下來,「可是梵梵一直睡著……」
宋靈昀和鄭好好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擔憂。
那日軍醫診脈後,只說梵梵脈象奇特,似有一股力量在護住心脈,卻無法判斷何時能醒。
「會醒的。」鄭好好親了親梵梵的額頭,「我們梵梵最勇敢了。」
車輪碾過青石板的聲音在清晨的官道上格外清晰。
鄭好好輕輕掀開車簾一角,京城的輪廓在晨霧中漸漸模糊。
她低頭看了看懷中依舊昏睡的梵梵,孩子的小臉在顛簸中微微晃動,長睫毛在蒼白的皮膚上投下兩片陰影。
「再往前走半里就是城門了。」宋靈昀壓低聲音,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腰間的玉佩,「出了城就……」
話音未落,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由遠及近。
知知立刻扒著車窗往外看,只見一匹棗紅大馬飛馳而來,馬上的侍衛拼命揮著手:「宋大人留步!請留步!」
馬車猛地剎住,鄭好好下意識抱緊梵梵。
那侍衛勒馬停在車前,氣喘吁吁道:「兩位小公子……有話說……」
這時後面又追來一輛青帷馬車,車簾一掀,康康的小腦袋迫不及待地鑽出來,臉上還掛著淚痕:「知知!梵梵!」
知知「啊」地叫出聲,不等父親同意就跳下馬車。
康康也跌跌撞撞地撲過來,兩個小傢伙撞在一起,康康立刻像八爪魚似的纏住知知,哭得抽抽搭搭:「我求了好久……他才答應讓我們來送你們……」
梁梁隨後下車,比康康穩重許多,但眼圈也是紅的。
他走到宋靈昀面前,鄭重地行了一禮:「宋叔叔,鄭姨姨。」
目光落在鄭好好懷中的梵梵身上時,聲音明顯哽了一下,「梵梵……還沒醒嗎?」
鄭好好搖搖頭,正要說話,康康突然從知知懷裡抬起頭,小胖手胡亂抹著眼淚:「知知,這個給你!」
他從脖子上扯下一塊溫潤的白玉,不由分說塞到知知手裡,「這是我出生時皇祖母給的,你拿著!等、等我長大了就去找你們玩!」
知知握著還帶著康康體溫的玉佩,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可是……可是這麼貴重……」
「拿著!」康康兇巴巴地吼了一聲,隨即又抱住知知哭起來,「你們要等我……一定要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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