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端眼含笑意:「小師弟,你喝酒嗎?」
「謝謝師兄好意,我還是不喝了。」
宋端這些年走南闖北,去過不少地方,二十歲入,六年升到戶部侍郎,不知道其中有沒有吳閣老的手筆,但六年擢升三次,他本人絕非草包飯桶之流。
「沒想到陸大人居然還活著,若有機會,我定是要去拜訪一番。」小酌一杯清酒,宋端手撐著臉喃喃道。
宋端的臉上有些微醺,身體靠在椅子上,用慵懶又帶著沙啞的嗓音問道:「天黑了,要不要師兄帶你去見見世面?」
是她想的那個意思嗎?
宋端看著表情突然僵住的聞瑎,下意識地笑出聲:「不和我一起去嗎?看來小師弟還是個孩子。」
聞瑎抿了一下嘴,鬆了口氣的同時卻又無端生出了遺憾。
宋端把她送回吳府,接觸下來對這個小師弟倒是多了真切的好感。他向來喜愛結交容貌俊麗之人,不論男女,何況聞瑎屬於其中翹楚,更別說兩人聊什麼都能聊到一塊去。
小師弟,小師弟,這個稱呼在宋端心裡翻滾了幾下,也多了幾分真情實意。
宋端作為戶部侍郎,雖說頂頭上司應該是戶部尚書,不過要真往實了說,戶部尚書的工作主要是充當皇帝本人的私人財務顧問,戶部最高領導人應該是當今聖上,正兒八經的財政部部長。
戶部的另一位左侍郎主要管的是全國的糧儲還有專用於儲銀的戶部太倉庫。
而宋端作為右侍郎,則更加乾脆,工作通常就是外派,要麼作為特使去處理管理運河的任務,要麼去遼東塞北管理軍事補給,平時這人一年能有半年在京城就算不錯了。
他剛從外地回京,若是不出意外在京城能待上月余。
宋端比聞瑎年長八歲,忙於奔波一直未曾娶妻,為了應付家裡長輩,嘴裡常說的就是男兒先立業在成家,三十歲不晚矣。不過坊間傳聞這個人從不缺人陪,戲子名伶,多是他的紅顏知己。
在那晚之後,宋端來吳府時會順便找一找聞瑎,有時還會在隔壁住下,不時指點一下她,兩個人之間的距離迅速拉近,雖不能稱上知交好友,但也是能聊天的朋友了。
春闈將至,盧屹規跟她講解的知識爛熟於心,那些經書策論、名家雜文她早就可以倒背如流,各地的政策變化,稅收徵兵,過往邊塞的戰爭,前朝舊事,按照老師的交代每日復盤也未曾懈怠。
只要是能吸收的知識她都不曾放過,學習的勁頭堪比高考衝刺一百天。只是偶爾覺得累了,會抽出時間去街上走走。
她給老師寄的幾封信不知道收到沒有,明年春天她希望能親自回去跟老師報喜。
聞瑎看著院子裡推著的厚厚的一層雪,舒展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身體,鼻尖凍得微紅,腳也有些發僵,拿起掃帚掃起地來。果然,要動起來身體才不會僵硬。
今日是臘月二十三,聞瑎給特意給自己放了一天假。
古代女子十五歲及笄,男子二十弱冠,不過她一個二十一世紀生長在紅旗下的人,當然是十八歲成年。
掂了掂手裡的碎銀子,她打算今天出去好好逛一逛,添一身新衣服,還有毛筆有些禿了,硯台要選一塊全新的,還有什麼,等出去想到了一併都買了,慶祝自己此世年滿十八。
明年的會試近在咫尺,過了年,可沒有什麼時間讓她清閒了。聞瑎伸了個懶腰,難得感到幾分愜意。
路上行人匆匆,哪個店的年貨便宜,哪個店的鞭炮響亮,哪個店的胭脂水粉最受自己的妻女喜愛。臨近春節,京城的氣氛也越發喜慶和放鬆。
上輩子沒有去過故宮,只是在網絡圖片裡看到那些古樸的舊日宅邸。此刻親眼所見,冬天雪景,枝頭臘梅,銀裝素裹,分外妖嬈,心靈如同被清泉洗滌一般。
停下來駐足片刻,還沒等她仔細回味這美景,頭頂的枝丫不堪重壓,一大團雪砸到了身上,刺骨的冰涼。聞瑎嘆一口氣,卻又不知怎麼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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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瞻眼神清冷,劍眉斜斜飛入鬢角那落下的幾縷黑髮之中,佛珠捏在手裡把玩。
雪中嬌俏的少年郎,眉眼彎彎,甚是好看。
他倒是記得這個人,那時他正在備考鄉試,父親給他的壓力太大,心生逃避之意便跟著母親到舅父家省親,不想被表妹粘著尋東問西,打過招呼後他就在林府里閒逛,躲避這些無用的寒暄。
那時候這少年也是在樹下。
那年,他其實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才出聲。
明明穿得破爛,衣服上的補丁甚至一眼就能瞧見,臉上還帶著灰。
可是那種氣定神閒的自信,仿佛一切都掌握之中。讓他印象頗為深刻,至今還記得她的樣子。
沒想到會在京城再見。
「好久不見,樹下的『樵夫』。」<="<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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