麒麟兔爺、葫蘆兔爺、坐象兔爺、坐虎兔爺......各式各樣,有著不同的象徵意義。到了齊朝,兔爺的形象也更加人化,更加豐富多樣,小吃攤販,將軍英雄.....應有盡有。
聞瑎一路上走走停停,時不時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悄悄地看宋端幾眼,嘴巴張張合合,猶猶豫豫,可直到河畔,她還是躊躇不前。
她眼睛胡亂掃視著周圍沒有焦點,忽而視線被這泥塑攤鋪吸引,上面放著一個閃閃發亮的泥塑兔爺,耳朵豎著,神態高傲矜貴,披著狐皮大袍,讓她一瞬間就想到了初見宋端那日。
她生怕別人搶走了這泥像,小跑著過去付錢買下。
聞瑎喜上眉梢,她終於找到了開口說話的理由,邀功似的把這兔爺塞到宋端懷中。
「師兄,月圓人聚,來年依舊。」
天上皎潔的明月高懸,月光灑在湖面,泛起波光連連,勝花影、春燈相亂。
人間的影子對影成三,也不似原來那麼孤單。
中秋一過,天氣便逐漸涼爽起來。
聞瑎如今她吃人嘴短,拿人手短。
雖然師兄並不知道她內心對他的無端誹謗和猜測,但心虛之意在心間徘徊,每每面對他總是底氣不足。
十七號她才知曉,原來中秋那晚,師兄本就打算給她一個驚喜,算是遲到已久慶賀她金榜題名的賀禮。
那是內城官舍的一套房子,本是劃歸到宋端名下,但因著此人前幾年晉升速度太快,又被先帝賞賜了內城東南區的宅邸一套,那官舍的房屋自然就閒置了。
高官特權,這句話並非說說而已。到宋端那個地位,官舍更名不過小事一樁,多的是地下的人想要藉此來討好他。
聞瑎本想拒絕,無功不受祿。
但是師兄卻說了一句:「這京城裡從來沒什麼秘密。」
聞瑎便立刻明白他的意思了,不用想著隱瞞,她的老師,她的師門,早在她踏入京城、早在她邁入官場的第一天起便無所遁藏。
他人是否會藉此討好吳閣老、宋侍郎又能如何,她如此避嫌實則是無用之用罷了。
做貪官容易清官難,一個品階一個地位,求人辦事,拿錢送禮,約定俗成。貪污受賄,更是官場常態。
什麼是異類,所有人都這麼做的時候偏偏只有你一個人例外,孤立針對、落井下石都是異類的常態。
做一個清官很難,但此時聞瑎如今的念頭堅定又天真,也不怪乎盧屹規說她過於固執,她天生如此,不撞南牆不回頭。
八月十七日,聞瑎正式開始了翰林院的工作生活。
二十號的時候,俞修樾也趕了回來。
今年的翰林院錄取的庶吉士只有十四人,到了二十五號的那天,所有人都悉數趕回。
大齊有所規定,只有四品以上的官員才有資格上早朝。所以他們這批庶吉士都不用上早朝,只要卯時(五點到七點)按時到翰林院衙署就行,一般要求最遲七點鐘必須到達。
若所住之地離這裡甚遠,那起床時間需要比卯時更早一些。
聞瑎如今住在官舍,離翰林院距離挺近,不過十五分鐘,便可步行而至。即使將來要上早朝,起床時間也不用太早。
俞修樾在北區中心街南面租了一件房子,這附近住的都是和他職位相差不大的為官之人,因此鄰里之間多有交談,居住環境也比原來他住的地方更加閒適。
聞瑎習慣了五點多起床,又因為中央各部院衙署大多都在內城,所以她每日上班的途中都會見到內城的街道上形形色色各種品階的官員,文官、武官,或身強力壯或年老體弱,或是人力轎子或是乘坐馬車,但更多的人是騎馬或者步行。
俞修樾則因為離翰林院衙署比較遠,再加上年輕力壯體格健碩,也是騎馬前來。
西丹之人,不分男女老少,都是馬背上長大。
俞修樾的騎術更是其中翹楚。他攢錢買了一匹馬之後,每日都當寶貝小心飼養著。
也正因如此,明明俞修樾所住之地離翰林院衙署的距離是聞瑎的三倍之遠,卻還是能和她一起甚至更早到達衙署。
聞瑎習慣五點四十從官捨出發,每日都在六點之前到達衙署。這個時候,又是這種季節,天都是暗著的,夜色昏沉之下,稀疏的幾顆星辰愈發閃爍。
但內城不愧被稱為內城,從官舍前往各類衙署的所有道路,每夜都有人專職守著路上油燈,待燈油燃盡之後立刻添加。
這份工作雖晝夜顛倒,但薪資待遇卻可堪比京中九品官員,前提當然是拋開權利不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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