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旁人或許會對這種處境心驚膽寒,但對於聞瑎,這些卻全都是可以忽略不計。別人怎麼想她,怎麼看她,這些無趣之事,聞瑎甚至分不出一絲心思去想。
她此刻雖然已經經歷了從一介平民布衣成為殿試鼎甲,可心底里卻依舊沒有往上爬的渴望,依舊只想安居一隅,做一個閒散縣令,或許清貧但卻也清廉。
她沒想什麼雄心抱負,也未曾幻想登閣拜相。除卻穿越的經歷,她本就是一個普通人。
現如今只有兩件事壓在心裡,一是她爹在清赤府是否受冤而死,二則大姑如今身在何處。
前者她現在還是無能為力,清赤府遠在京畿千里,除非她能接近這個地方,否則根本無法一探究竟。而後者,卻實在是有心無力,不知從何下手了。
在京城這個地界,個個都是人精,莫說清赤府。若非必要,她甚至不會談論任何與自身相關之事,以免言辭不慎,落得馬腳。
時間往前回溯月余。
袁瞻上次與聞瑎偶然之下達成了「救命之恩」的成就,與聞瑎的關係拉近很多。
袁若月似是若非的提示之語一直被聞瑎壓在心底。她不知袁瞻目的,不敢與之深交,但又知其右腿骨折,不得不前去探望。
每旬休沐,她總會花上時間前去袁府,直至十一月初袁瞻的雙腿徹底康復。一來二去,兩人總歸是熟稔起來。
若沒出什麼岔子,袁瞻上書皇帝將聞瑎考核之後調任大理寺的文書,此刻應該已呈御案之上。
可惜,施精濂插手了。
徐、俞、聞三人的教習施精濂,是校考的主考官,也是掌握著考核結果最大話語權之人。
考核結果皆是以文書上報遞呈御案。
九五之尊,封建集權時代最高掌權之人。謝郁有能力憑藉個人喜惡讓任何一個學子脫穎而出,成為朝廷棟樑之才。
然而,聞瑎,居然是陸有之的學生。
他現在需要的是一個身世更加清白之人,甚至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人。
聞瑎自是可用,自是有用,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但,任命她為京官的機會不是現在,也不能是現在。
謝郁想到聞瑎殿試所寫策論,他那雙深邃黝黑的雙眸之中閃過幾絲沉思,猶如沉不見底的潭水。
清赤府、金逸山莊、塞北蠻夷。
謝郁硃筆一批,便在奏章上寫道:聞瑎,清赤府,宜新縣,七品縣令。
十二月,只是初寒,但臘月寒意卻已經可以輕而易舉地侵入肺腑骨髓之中,凍得人牙齒止不住地發顫。
官舍外的街巷裡已是漆黑,聞瑎屋內的煤油燈還在頑強地閃爍,昏黃跳躍的光影時明時暗。
齊朝百年多的歷史,從未出現一甲外放遠離京畿的事。可,就在今日,那任命的詔書突然就下發了。而且頗為緊急,這文書今日拿到手中,明日便要求聞瑎起程。
清赤府,聞瑎把這三個字含著嘴裡掰碎了一遍又一遍默讀。
她的嘴唇微微翕動,眼神堅毅閃爍著亮光。
宋端作為戶部侍郎,如今沒有外派任務,但更多的重擔卻壓在了身上。稽核版籍、賦役徵收,如今塞北政事有變,雖還未傳遍朝野,但卻也不是秘密了。
夜深了,宋端才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府中,夜色蒼涼,他拿起烈酒獨酌。
忽而一僕人匆匆趕來,告知他這一消息。幾乎沒有任何猶豫,也忘乎宵禁之令,便立刻掉頭向聞瑎這裡奔來。
聞瑎推開他:「師兄,先進來吧。」
雪下得越發大了。
他沒有壓抑自己的情緒,任由它們在言辭宣洩,「聞瑎,你可知清赤府是什麼地方?」
「我知道……」聞瑎微微垂下眼瞼。
宋端用發紅的眼眶盯著她,眼底泛著難以掩飾的占有欲,饒是聞瑎這般遲鈍的人都感覺到了不對勁。
聞瑎突然感到慌亂,她幾乎是下意識地開口,「師兄,你快把身上的大氅脫下來吧,我去給你燒些熱茶去去寒氣。」
說完之後,聞瑎逃似的轉身,腳步剛邁出去,就被宋端一把捉住了手腕。那力道很重,聞瑎幾乎是摔倒在宋端的懷中,整個人被宋端從身後一把環住。
宋端的頭埋在她的脖頸之間,舌尖輕輕舔舐幾下,忽而吸吮,惹得聞瑎身體發顫。他的喉嚨里滾動著若有若無的舒嘆。「小師弟,我表現得還不夠明顯嗎?我傾慕於你。」<="<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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