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花台。
此處一如既往的淒清蕭瑟,掛在窗上的鈴鐺和黃色符紙碰撞在一起,似怨女悲泣哭嚎。
林錦璨搓了搓凍得生疼的胳膊,借力輕躍跨入後窗,只不過讓她心寒的是,她察覺到上方囚禁李美人的地方,還有別人在!
透過隱隱月光,兩道影子投射在木梯上,從剪影可看出,是一男一女,女人披頭散髮,幾乎是以懇求的姿態匍匐於男子腳邊。
這女子是李美人不會有錯,可那男人呢?
修長挺拔的身姿,輪廓分明的側臉,林錦璨一怔,鼻尖瞬間冒出了冷汗。
是謝鶴徵!
林錦璨大氣不敢喘,生怕這鬆散的階梯發出嘎吱響。
若是這回被他正面抓住,她就是有一百張嘴也說不清,新仇舊恨一起算帳,她怕是連全屍都沒有。
「你終於肯來看看阿娘了……」
少年聽罷拂袖半跪,不再以一種居高臨下的態度望著李美人,他不耐煩地哄道:「阿娘既然這樣疼愛我,可為何又要將我送來這裡呢?」
「元寶,元寶,你聽阿娘說,都是王后不好,她讓我們骨肉分離,是她把你搶走,送到中原來。」
李美人神志不清,說不出什麼有用的話,謝鶴徵此刻全然不信,只當她認錯了人或是編造故事。
他態度輕佻:「哦?那我爹是誰?夏國那位死在我槍下的君王?」
此話一出,林錦璨心臟一縮,當年讓輕騎攻破城門的謀劃者是他?
不對,那如果這樣,她和謝鶴徵豈不是……同父異母的兄妹?這在鬧什麼烏龍?
「不是
…你爹不是他。」
李美人搖頭:「不,我不知道……」
謝鶴徵沒得到他想要的信息,他殘忍的將女人推開,嗤笑:「你想說你的兒子是野種?」
「不是,你別走,我給你繡了你最喜歡的小老虎,回來……」鎖鏈在地上發出清脆響聲,李美人枯瘦的手指在半空中徒勞地抓著。
謝鶴徵的腳步聲朝她逼近,林錦璨退無可退,她捏緊拳頭,心提到了嗓子眼。
她抬頭看了眼離自己不遠的窗,那是唯一的逃生機會,只不過下面黑洞洞的懸空著,若是失足,這掉下去怕也是見閻王。
倒霉催的,謝鶴徵這人是她這輩子的災星嗎……
林錦璨掌心攀上扶手,正欲翻過去,她人卻向後一仰,跌入了個又暖又硬的胸膛。
她大驚,是謝鶴徵?他怎麼繞到她後面背抓她了?沒來得及反應,寒風打著旋,她身體一輕,悄無聲息溜了出去。
很快,林錦璨感覺到他們已到達陸地,只是她這次不敢睜開眼,勾住男子脖子的手雖然打著抖,但她還是試圖美人計,讓自己死的舒服些。
她怯生生,帶著真誠的哭腔:「阿昭哥哥,我是好奇……
「阿昭?你看清楚我是誰。」
第37章 刁難「我最不喜被人控制。」
林錦璨鬆開眉頭,眼眸卻遲遲不敢睜開,
說話的青年,正用手肘把她的肩膀箍在懷裡,她捏住對方的袖子,開始輕顫起來。
對這次久別重逢,沒有想像中的喜悅,林錦璨很快把那股酸澀咽了下去:「現在我們該去哪?」
「回南湖小苑。」
青年若無其事將手臂從她掌心抽離道:「沈三救主有功,謝二夫人這才得以逃離火海。」
南湖對岸,幾隻小船在湖面上搖曳著,蕭南衣拉著她的手腕,將她藏於身後,他們蹲下,身體籠罩在木橋投下的陰影中。
手心傳來乾燥的暖意,林錦璨看著青年的後耳根便覺異常安穩,她指尖一收,不禁摩挲了番。
私自看管囚徒的地方出了事,府里自會亂成一團,帘子掀開,烏篷船上走下來的是謝老侯爺和陳素問。
「你在幹什麼?」
蕭南衣感到掌心異樣,一回頭便瞧見林錦璨,一直盯著他的後腦勺看。
林錦璨嘴角立馬就平了:「……」
蕭南衣鬆開她的手:「跟上。」
小苑。
蕭南衣推開門,把燈點燃火爐生好:「冷就過來。」
「哦,我沒事兒。」
「還嘴硬?」
「……」
蕭南衣走過去,把爛葉子從少女發上扔下,語氣頗為無奈:「你行事也太莽撞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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