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薰籠散發出甜膩的香,半透明青紗帳垂落在地,若隱若現可見雪白的香肩,和那抹艷麗顯眼的紅菱。

她不禁想,難怪蕭南衣會屢次對這個女人心軟。

每每嘴上說是利用她復國,用她亡國公主的身份,召集天下的夏國餘孽和那些逃亡的士族,可行動上卻幾乎要把命搭上去。

莫說這個小師妹,就連她,也分不清蕭南衣是來真的,還是假了。

她是南疆人,極通水性,就算不用閉息丸也能在水裡好一陣子,且這裡的水是活水,找對路沿著河道一定能逃出去。

哪怕他們再防範,卻絕對想不到,黑燈瞎火里時有人可以在水中來去自如。

聽聞窗下傳來異動,青蕪放下紗幔,立刻把勾爪掛在窗台,借繩索矮身翻了出去。

紅椿不曾察覺有人來過,她只祈禱那微乎其微的可能,祈禱林姑娘還沒有被那腌臢男人輕薄。

她掀開珠簾,嗓子幾乎要跳到嗓子眼,踏入房內,卻並未聽見任何響動。少女的抽泣也好,某種曖昧的喘息聲也罷,都不曾聽見。

整個屋子裡安靜的可怕。

紅椿哆嗦著,嗓子才要打開說話,脖子後傳來一陣劇痛,接著眼前漆黑一片。

謝鶴徵把紅椿拖到角落,他發覺越走近這裡,那絲香氣就越濃烈,濃烈到梁越給他開的方子,似乎不起一點作用了。

他拿出防身匕首,一如既往地劃破手臂,企圖用疼痛來轉移注意力。

「南衣……」

餘光處,水藍色床幔一陣顫動,裡頭的女子發出的聲音粘糯纏綿中帶著一絲哭腔,像是夢中囈語又像是被魘住後的求救。

謝鶴徵蹙眉,揪住衣襟將劇烈跳動的心房平靜下來,他握緊匕首,扶著四壁朝床榻走去,此時,他已大概能看到榻上之景。

男人赤著上半身睡得很死,他背後,斜躺著一少女,女子紅紗覆面,小衣被蹭到散開,露出朦朧溝壑,若不是有薄毯遮蓋,怕早是春光乍泄了。

少女胸口急促地顫抖著,那絲帶著哭腔的聲音又環繞在耳際:「南衣,救救我,我想回家。」

他收緊手中的匕首,立刻將紗幔掀開,熟悉的容顏映入眼底,謝鶴徵一怔。

他的翠翠滿臉淚痕,白皙的臉蛋上潮紅如血,額頭上頸脖上,汗水一顆顆滑落,濃密青絲鋪滿軟枕,纏繞在其鎖骨……和旁邊那隻鹹豬手的指縫裡。

林錦璨這樣的狀態,脆弱得幾乎一碰就要碎掉。

他恍然大悟,難怪紅椿會出現在風月場所,原來是幫襯著謝如歸,把他一直寶貝翠翠賣了出去,還……

謝如歸……

謝鶴徵竭力得控制著什麼,他咬牙看了死豬一樣的男人,指尖扣入傷口,掌心的血滴滴答答流了一地。

忍耐無法將怒火澆滅,他朝男人狠狠踹了幾腳,男人被踹醒,眼見面前的男人臉色陰鬱,雙目通紅,還沒來得及求饒,就被下方那陣突然襲來的劇痛,疼暈了過去。

一動怒,心口又是一陣絞痛,謝鶴徵雙膝一軟跪在林錦璨跟前,眼前天旋地轉,踢幾腳自然不解恨,他拔出匕首,勢必要將男人的心臟剖出來。

然而,榻上的人兒嚶嚀了聲,鼻腔里擠出哽咽,聽上去委屈又旖旎。

林錦璨迷迷糊糊抬起手臂,在空氣里抓了下:「好冷……」

一陣亂抓,這次總算沒有落空了,手心感到融融暖意和鼓動脈搏,熾熱的溫度,使她貪婪地伸出另一隻手,不斷撫摸。

直到纖細的手指再往裡探入,那背脊上凸起的疤痕,更是激起了她身體裡的燥熱,於是,她圈住小火爐往回拉,嘴唇磕到堅硬鎖骨,她一惱,開始報復性地啃咬。

藤蔓死死纏住

他保持著清醒跪在榻上,把凌亂柔軟的藤蔓撫直:「你乖一點好不好?放下去。」

藤蔓不僅不鬆開,還得寸進尺將人越纏越緊,它喃喃抽泣:「你是不要我嗎……」

燭火曖昧,屋內氣溫驟升,合歡香深入骨髓愈發洶湧,四周凝結了些水霧,瓶里的狐尾百合花一抖,花蕊上的水珠滴落在桌面。

……

林錦璨做了個很綿長的夢。

夢醒時分,身上的燥熱盡數褪去,她虛弱睜開雙眸,夢裡頭頂上那片重影又現了,她很少這麼累過,哪怕是在千機閣,從兇猛的虎狼口中奪食。<="<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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