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他們在一艘行進的船上。腳下就是大海。她隨時能逃,他可只有殺了崔斯特才能離開。
海的眷者短暫的遲疑。她隨時能離開。
她在船艙內環視一圈,躲進固定的立櫃裡。
一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希琳躲藏在立櫃中,隔著木板,她能聽到外頭傳來的沉重的呼吸聲。
空氣里的血腥味很重,萊爾亞當斯受傷不輕,血的味道混雜著神泣寶石蘊含的氣息,這氣味逼得人無法呼吸。
那是海之神逝去時流下的眼淚。是祂的不舍與悔恨,痛苦與遺憾。
她是大海的女兒,與大海血脈相連,這份不舍與痛苦通過血與海傳遞給她。
在海之冢,面對那扇完全由神泣寶石鑄就的門扉,她被這種力量壓迫,做出錯誤的判斷。
現在,又是神的眼淚、神的遺志。讓人不悅,但命中注定。
砰——
門被打開,有人走了進來,光源隨之亮起。
希琳收斂思緒,挺直腰背,透過縫隙,她看到一道壯碩的影子。
崔斯特亞當斯。四萬金子。
解決他,物資將不再是問題。
「我親愛的弟弟。」
稱呼敲在她的大腦上,嗡的一聲,希琳的緊張與雀躍都消失了。
保持懷疑。希琳只記得他的提醒。保持懷疑。他們是兄弟。那危險的就是她。
希琳握住海水凝結的刀刃。
出不出去?在萊爾亞當斯掙脫繩索之前,她有把握解決崔斯特。
「現在,我們距離灰港有一段距離了。」崔斯特亞當斯壓抑著喜悅,「不會有人來救你了。」
萊爾垂著頭,像是沒有聽到他的話。
崔斯特不滿他的態度,他走上前,拽著萊爾的金髮迫使他抬頭:「我說,我贏了。」
他被迫昂頭,眼神輕飄飄的,不是憤怒,而是不屑。這種目光,就和他的母親一模一樣。
崔斯特記得寄人籬下的生活。萊爾的母親,他的養母,那位被稱呼為女爵的夫人,總是用這樣輕飄飄看不起人的目光注視著他。
怒氣上涌,他惡狠狠地給了萊爾一拳,他被重擊打得側過頭去,整個鼻子都歪了。
血滴出來,在地毯上聚集成一片紅色的小湖。
希琳瞪大眼睛。
他們是兄弟?兄弟之間原來是這樣的?
「在弗農貝恩待了半年,你還是沒有學會做階下囚。有什麼了不起?你的母親是公爵又如何,你照樣是私生子。」
萊爾終於做出反應。
「原來,那些腌臢事都是你讓人做的。」歪斜的鼻樑和流血的唇角讓他看上去又蠢又狼狽,這讓崔斯特心情大悅。
「讓人在我的被褥里排泄?你就弄些這種下三濫?」
「下三濫怎麼了?對付你,就要用這些骯髒的東西,對吧?女爵的私生子。」
「我們離灰港多遠了?」萊爾突然轉換話題。
「多遠?遠到你的那些手下根本來不及救你。」
「適合拋屍海上。」他突然說了一句,然後狠狠咬住穿透舌頭的裝飾物。
海在悲鳴。
這是信號。
希琳從立櫃中出現,從身後拽住了崔斯特亞當斯。
突然的變故讓他慌了神,求救的本能促使他大喊大叫,但聲音被完全阻隔在這處空間內。
海水。海的悲鳴籠罩艙體,一切的迴響都在被海吞噬。
「先別殺他。」萊爾艱難地說出這句話。
水刃已經切開軀體,鮮血向外涌動,希琳停下動作,再深一分,她就能拿到懸賞。
「早說,你有什麼要問的嗎?」她對萊爾的態度客氣些許,要不是他分散注意力,她的靠近不會這麼容易。
他鼻子歪了,唇角滲血,眼睛烏青,看上去滑稽又愚蠢。
萊爾加快手上的動作,甩開繩索。他吐出一口血水,海的氣息躍動著。
希琳的瞳仁放大。他把神泣寶石吞進肚子?
萊爾一邊靠近,一邊扳正骨折的鼻樑。鮮血順著鼻腔滴落,他從床鋪上撕下一條乾淨的布,輕輕擦拭。
「我說話不方便。」他差點把舌頭咬下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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