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得對。為了保命,她截掉那人的雙腿,那不也沒有救活他嗎?
現在也一樣。為了防止惡化影響到全局,人類的外科醫生發明了截肢,但如果一開始就知道沒有用,為什麼要做這種無用的嘗試?
「早點結束我的痛苦。」她說,「趁我現在還有理智。」
她要瘋了。馬上,馬上就瘋了。
「不一樣。」希琳說,「那個人沒有選擇的權利。你有。」
「那我選擇去死。我要去死。」瓊瞪著眼睛,一滴眼淚滴落。
冷的。
「我選擇去死!」她喊。
「希琳安托瓦內特。」有人在喊她的名字,「船到了,祭司喊你去看。」
希琳沒動。外面的人繼續吵嚷著。
「我去看看。」她不得不回應,「貝林夫人……」
「去吧。」貝林夫人正忙著配置藥劑。
希琳嘆息一聲,走出帳篷。
瓊僵硬地坐在床上。
她突然想起一件事,手來回摸著,先前放手令的地方摸出一把用布料包裹的硬物。
萊娜的哥哥把它交到她手中。
銀色的、鋒利的小傢伙。
她很了解它。她的祖父是外科醫生。南方醫院現在盛行的外科手術就是從他那一代開始的。
她、她的家人,她們用它救過無數條性命。
瓊死死攥著它。
救救我吧。
她祈禱。
現在,救救我吧。
-
「甲板上風大。」
海因里希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夏洛特側身,看到身著海軍制服的海因里希朝著她的方向走來。
他剛剛結束作戰會議。
夏洛特攏著披風,風把她的頭髮吹得亂飛。
「船艙里太悶了。」她說,「我來散步,偶爾吹吹風感覺還不錯。」話語恰到好處地停頓,她的視線停在海因里希臉上,話題從她自己變動到他身上,「你看上去不太好。」
海因里希勉強露出笑容。
他暈船,加上連日奔波,船醫說,他在發燒。
剛剛結束的會議上,手下的海軍將領時時刻刻注視著他的情況。這是一場心靈和身體的雙重考驗,好在他熬
了過去,沒有人提出異議、
「我記得小時候不會這樣。」海因里希站到夏洛特身邊,「雖然那時候身體也不好。別吹太久的風,會感冒。生病太消磨精力了。」
「總是會變的。」夏洛特輕聲說。這是對他第一句話的回應。
她的音量被海風吞掉一半,聽上去很柔和。夏洛特很清楚要如何通過針對性的閒聊拉近兩人的關係,夾雜著談論她和他的事,這樣比一味地提起他或者她更加自然,目的也在這樣的交流中完美地隱藏。
她的視線隨著話題落在他身上。
量身裁剪的制服貼合海因里希的氣質。無論是長相或是氣場,他都不是一個威嚴的海軍上將。
這身制服勾勒他的身形,將久病帶來的虛弱柔化成一種行軍的疲倦。配上海因里希的長相,與他肩膀上明晃晃的上將肩章,形成了一種割裂感。
夏洛特想,它不適合作戰。反而適合放在舞台上選美。她曾有過花魁的頭銜,她知道選美應該具備什麼。
南方人喜歡這些華而不實的東西,它們看上去分外美麗。
美麗賦予價值。
「母親。」他喊出這個彆扭的稱呼,「旅行變成這樣,我很抱歉。」
他是指離開風暴庭後發生的一系列事情。
起初,他們都認為這不過是一場表演性質大於實際意義的作秀。所以,他帶上新寡的繼母,想在南下的過程一起她散散心。
北方的戰場卻接二連三發生變故。
渡鴉,信件。教會的目的是議和,但實際情況卻比南方判斷得更加複雜。
北方人拒絕了第一波和談,教會不得不派遣主教親自北上。
按照教廷那些人的計劃,在寒冬降臨之前,這事情就應該有個結果。
風暴庭所處的位置四季分明,他們離開時,那裡已經是深秋。北方要更冷一些,他們離開的時候,那裡已經下雪了。
抵達鹹水之都的當日,教會的使者接待了他們。教會為她安排住處,卻直接帶走了海因里希。
夏洛特之後得知,原本計劃公開的冊封儀式臨時改成不對外公開,只有幾家受到邀請的媒體出現在冊封儀式的現場。
海因里希是被人擺弄的演員,配合著教會完成了冊封,然後是幾場安排好的專訪,他只需要對著鏡頭念教會提前準備好的講稿。<="<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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