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一個有意賣一個有意買, 那是做買賣。
要是一個賣不出去, 另一個勉為其難買了, 那是有恩。
而展天成呢,他跑過來用施捨的語氣說你家的聚寶盆我要了, 誰能忍得住。
周三春直接上前,還沒到展天成跟前,這個軟麵條一樣的人, 已經舉著手護著腦袋大聲呼救:「哎呦, 你別打我,你不准動手!周漁!」
他還喊呢:「我是來做生意的, 你怎麼能讓人動手?」
周漁根本沒喊停,周三春是很有數的人, 不會過頭的。再說, 這個展天成的確需要教訓, 她乾脆找了個椅子坐下,先讓周三春嚇嚇他。
周三春到了跟前就把握緊的拳頭改成了鷹爪,直接捉住了展天成胸口的衣服, 弓身下來,面對面的對視著看他,質問他:「誰說我們門市部要賣的?」
展天成就是個街溜子,連混混都算不上——他奶奶拉拔他長大不容易,唯一叮囑的就是我就你一個了,你可不能出事,你要是出事,我死了都沒人埋。
就這種情況下,展天成充其量也就是抽抽菸,偷點東西,跟人正面相對都沒有過的。而周三春可是周福軍一手教出來的,等閒人三五個近不了身,這種對比下,展天成自然是嚇得要死。
他結結巴巴說著:「沒……沒人!就是我……我看著你們生意好,我想買。」
開始說實話了,周漁就問:「你怎麼確定我能賣!我這鋪子可日進斗金。」
展天成的領子還在人家手裡,不敢做太大動作,他哼了一聲說:「那又怎麼樣,再貴的東西,只要出得起價錢,就有人賣。這天底下就沒有錢不能買賣的東西!別說門市部了,就是親爹親媽親兒子也可以買賣,你有什麼不能賣的,不過就是開多少錢就是了。」
周漁是打聽到了他的背景的,一聽就知道,他雖然混,但不傻,不帶去香江,而是給他在這裡置辦產業,展天成是明白對方的意思的——香江跟他沒關係。
周漁衝著周三春搖搖頭,周三春就鬆了手。
脖子間猛然鬆快下來,讓展天成舒服了不少,連忙伸伸脖子,順便又清了清嗓子,扭頭衝著周三春憤恨地看了一眼,顯然是記仇了。
他沒怎麼上過學,也沒怎麼受過教育,就在街頭上練出了一身生存的本事,欺軟怕硬,注重臉面,剛剛周三春那一下,顯然讓他沒臉了。
這會兒得了自在,就衝著周漁放狠話:「你有什麼本事,怎麼不衝著我胸口來啊,打啊,不敢了吧。你知道打了我什麼後果?打人是要進局子的。」
「我可知道,你們不就是梅樹村的嗎?那個窮地方,連個當官的都沒有,你也就是跟商務局熟悉一點,進了局子,你們都找不到人撈!」
這真是給臉不要臉!純粹的無賴!
梅樹村雖然窮,也有罵街打架的,但總體來說,還是要臉面的,這種潑皮,周三春還真是沒怎麼見過,要不是周漁攔著,他真想上去將他一腳踹出去。
他不動,展天成越發的得意了,覺得威脅住了他們,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還想接著抽菸蹺二郎腿,結果就聽見周漁淡淡地說:「展天成啊!」
展天成一下子就驚住了,有些狐疑地看著周漁,周漁沒解釋的意思,任由他猜測,展天成半天來了一句:「呦,我的名聲都傳到這裡來了,我這是混的還不錯啊。」
「展博是你哥哥還是弟弟?」
這一句話,讓展天成蹭的站了起來,他是既驚又怒,「你怎麼知道?你從哪裡知道的?」「呸,什麼哥哥弟弟,我不認!我奶奶沒離婚呢,他就娶了,這要是在舊社會,那就是小妾,就算是在新社會,那也是搞破鞋,我不認!」
周三春沒想到這個變故,聽起來故事可是夠久遠的,他不知道周漁怎麼知道的,不過既然周漁心裡有數,他也就放了心,站在了周漁身後。
倒是周漁,從這態度里,也能瞧出展天成的意思,他比周漁想的要有點志氣,這樣一個混混,碰到了有錢親戚,倒沒有軟骨頭撲上去,還算有點可取之處。
周漁接著說:「甭管你認不認,現在你落魄,人家有錢,而且不準備帶你玩。」
這話是踩到了展天成的痛處,他騰地站起來,就想動手,不過瞧見周三春那眼睛瞪得跟銅鈴一樣,他半路就頹了。說真的,打不過,也不敢打,他從來擅長的就是嚇唬人而已。
不過是真氣得上,從牙縫裡擠出來幾句話:「你們有錢人消息可真靈通,那邊昨天才來,今天你就知道了,看來我看錯了,你哪裡是沒後台,你可是太有了。」
「可你笑話我沒用,這世上就是有這麼不講道理的事兒,我爺爺帶著家裡的黃金去了香江,將我奶奶和爸爸留在了這裡,他在那邊吃香的喝辣的,老婆重新娶了,還生了三個兒子兩個閨女。我奶奶熬燈點蠟帶大了我爸,一天福都沒享,我爸就死了,又得接著養活我。她都八十了,腰都直不起來了,天天早上五點起來掃大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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