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來之前就說好的,聽從周漁他們調遣。更何況,車開出來後,周三春就給塞了二十塊錢,「我們這活路遠,又跨省,你多費心。」
小王早就聽說梅樹村門市部掙錢多,工資獎金都高,但這些到不了他手裡,他眼饞也沒用,這次出來算是知道了,周漁可是真大方。
二十塊錢頂他半個月工資了!這趟太值了。
所以,周漁說接站,小王也不含糊,「好咧,您放心。我一早就過去,保證把人接到。」
周漁又跟周三春說:「你明天就打聽打聽日化廠的事兒,他們鬧得這麼大,附近的人肯定有說八卦的,你多聽聽,把這個拿錢換戶口的事兒,還有偷盜打砸都問問。」
「換戶口的事兒問清楚,是換了幾個人,還是兩百多人都是。打砸偷盜也問清楚,到底是為什麼這麼幹,有什麼損失嗎?」
周三春就說:「我記下了。不過這換戶口的事兒,我怎麼聽著是都換了?有問題嗎?」
周漁還沒說,范廣西就開口了:「都換了就有問題。這戶口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給的,他從哪裡能弄來這麼多戶口?」
這個周三春同意,他就是農村人,周漁沒回村之前,全村人的想法都是一個:要是能有個城市戶口,吃上商品糧,那一輩子都有底了。
這事兒多少人打聽過,除了招工沒別的可能。但是招工人家也要學歷,要各種條件,城裡的待業青年多得要死,都安置不下,根本不可能要沒學歷的農村人。
這麼難的條件下,換兩百人的戶口,當時動靜肯定不小,還沒人管,連小王也點頭:「就是,市里也沒這個本事。」
周漁瞧著范廣西有表達欲,也知道他從肥皂廠剛出來,自己突然給他安排了這麼大的一個職位,他有意要展示一下自己的能力,她就沒吭聲。
范廣西說:「縣裡建設這麼大的廠子,招工程序應該是很嚴謹的,要不他手眼通天,要不這事兒就有說法。可他要是手眼通天,也不能被抓起來,還是問明白,問問他們一個人當時交了多少錢。」
范廣西沒說的太明白,可周漁聽懂了,他和自己想的一樣,恐怕這事兒不是老廠長的決議。這麼揪著不放,也是因為周漁懷疑這筆錢的去處——這廠子很大可能是貸款建起來的,別是拿著這筆錢去還貸款了。
周三春立時應了:「好。」
剩下一路自然是周漁和范廣西,周漁就說:「那范廠長,咱倆明天去探探他們的產品,摸摸底細。」
范廣西點頭:「我也是這個想法。」
他們到的時候就挺晚了,商量完,又借著招待所的鍋下了面,熱乎乎的吃完了,就趕緊去睡了。
周漁一人一個屋,雖然條件簡陋,但招待所是有暖氣的,這會兒燒的熱乎乎的,她躺在硬板床上還想呢:人就是能屈能伸啊,想她原先,也是出差必住五星級的人,如今在這裡,聽著外面沙沙的雪落聲,也覺得挺舒服。
等著第二天睡醒,外面白茫茫一片,雪已經停了。
小王和周三春一大早就出門了,還給周漁和范廣西買了早飯,放在了樓下的暖氣片上溫著。
周漁和范廣西要去的是供銷社,八點才開門,也不用著急,兩個人慢悠悠地吃了糖餅喝了稀飯,這才過去。
今天不能騎車子,大街上都是走路的,個頂個的捂著頭巾帶著口罩,也看不清面容,他倆就混跡在這群人中,進了供銷社。
這裡的供銷社大抵是因為沒有競爭,比南州那邊人氣高多了。有要醬油醋的,有要花生米糧食的,還有要裁布做過年的衣服的。
周漁和范廣西走到了百貨的柜上,就瞧見了上面擺的香皂和肥皂,南河的產品名頭還不夠響亮,無論是南州肥皂廠還是南河日化,都沒有銷到這裡來,上面擺的都是全國的名牌產品,還是日化的黃芪皂等等。
周漁看了半天,也沒瞧出哪個是富源縣日化廠的產品,她乾脆就叫了一聲售貨員:「您好,請問有富源縣日化廠的肥皂和香皂嗎?」
對方掃她一眼,指了指:「第三排最下面的就是。」
周漁一看,放在犄角旮旯里了,她就說:「能給我拿出來看看嗎?」
對方皺了個眉頭,但大概是因為前一陣子全國服務行業,都在提倡改善服務態度,所以表情雖然一般,話不難聽:「香皂還是肥皂?」
「都要!」
她就拿出了各一塊,放櫃檯上了,然後就不理他倆了。不過周漁他們也暫時顧不上她,因為她和范廣西都沒想到,對方生產的香皂居然是玫瑰皂和檸檬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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