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蘇蘇對鏡相看時,掌柜的,也就是蕭娘子站在旁側,忍不住勾了勾唇。
男人就是男人,偏好些什麼就總是變著法子要讓屋裡的小娘子穿上戴上,連她們小主子也不能免俗。他特意畫了圖樣交到如意樓,一番工夫也沒白費,與小娘子很是相稱。
類似的情形,蕭娘子不是沒見過。
某家公子明明早訂好了首飾,卻要哄著自家夫人來如意樓,在她挑選時在旁邊裝作不經意地說些什麼「這個很襯你」、「你戴這個好看」這些話,哄得夫人又是害羞又是欣喜,最後把早前訂下的那些都拿下了。
蕭娘子此時想,不知道小主子要是陪著這姑娘來,會是什麼場景。
要說小主子忙於公務,他的確也是諸事纏身,但又費了心思畫了一疊首飾圖冊讓青木交給她,還囑咐了一些話。
蕭娘子搖搖頭,實在想不透小主子的心思。
只有一點她可以確信,那就是照如意樓的手藝,這批東西她們帶回去,小主子見姑娘戴上,必定是喜歡的。
蘇蘇從如意樓出來時,仍是在下雨。馬車在街角候著,車夫要一陣子才能趕過來,她們便在門前等。
偶有雨絲飄落到屋檐下,綠鶯適時地給蘇蘇撐起傘。
沒人注意到不遠處的小攤上,兩人正望向她們這方,低聲交談著。
「是不是我看錯了?那邊那位,怎麼看起來像舒遠他家那個妹妹?」
「什么妹妹的,除了他們前幾年賣給人家的那個小丫頭,他們還有哪個妹妹?便是那個小丫頭,也不是舒家親妹妹呢!前些天舒家嫂子不是去徐府找人了?回來之後把收了人家的錢都退了,說是惹上禍被主子打發到別處去了。要是那邊的貴人是他家那個。舒家嫂子什麼人你不是不知道,拿到手的銀子,她能說退錢就退錢?」
先前說話那人猶豫了片刻,想著,說得也是。他本想再看兩眼,那邊的丫鬟已經撐開傘,把人的半邊臉全擋住了,不由心裡發虛。
「許是我真看錯了……哎,舒家那妹子也是真可憐。被人賣了之後,他們也不管不問的,到人家親娘的墳被山洪沖毀了才把她叫回來,又伸手要錢。我聽說呀,那丫頭的親娘死前,是給了一筆錢給舒家那兩口子的……」
另一人搖搖頭,也嘆息道:「他們說賣就把人賣了,有人說親,問也不問就收了人家的錢。瞧舒家嫂子那模樣,也不像是會幫著打點、求人多照顧的。那小姑娘從小就是十里八鄉長得最水靈的,遇到這樣一家人,真是可惜啊可惜了。」
第9章 雪夜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何況是在深宅大院裡。
蘇蘇那邊出府不久,雲姨娘就通過底下的丫鬟那裡聽說了,出門採買的小丫頭連蘇蘇她們的馬車往哪個方向去了都指了出來。
一般時候,丫鬟小廝們避諱著不讓主子知道他們談論這些。但一旦有有心人想知道,從他們那兒探知一二也是方便得很。
像雲姨娘這般在二房不受寵的,在府里只要小心著別去惹夫人的眼,日常里是能四處行走的,偶爾有什麼缺的少的,去夫人房裡說一聲,就是帶著一兩個丫鬟悄悄地從側門出去也沒什麼,但她要想坐府里的馬車出去,可是三五年都盼不來一回。
徐家的家風還算清正,不像有的勛貴家裡鬧出些寵妻滅妾的笑話來。二爺院裡是要亂上些許,但都限於院牆之內,了不起就是二爺同夫人之間鬧上一鬧,從來沒傳出去過,更別提帶著寵妾通房招搖過市的。
雲姨娘靠在椅中,把手中的絹帕揉了又揉,凝神思索著下一步要如何走。
除非她是個瞎子,否則不能看不清現下的形勢。
二夫人讓妾侍鬧得頭疼,眼看著自個兒看好的小娘子去了三公子院裡,還非同一般地受寵,心裡自然會不舒坦的。
可二房被大房從上到下壓一頭,至少在二公子手裡是翻不了身的。二夫人她即便胸中有氣,也不能去向三公子房裡人撒氣,可偏偏又忘不了蘇蘇這事。
雲姨娘抿了抿唇。
若是她趁著府里大家還沒跟朝寧院裡那位走動起來,借著先前在膳房共事的微薄情分硬湊上去,應當還是能討得些好的。
等二夫人再想起蘇蘇時,她說些自己在朝寧院聽來的消息,二夫人正好也愁著插不進人手,豈不是既解了夫人的煩悶,同時也顯出自個兒的作用了。
雲姨娘端起丫鬟奉的茶抿了一口,緩緩舒出口氣,捏著帕子起身,揮手讓丫鬟近前來:「走吧,是時候去夫人房裡了。」
二夫人的寧賢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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