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想殺了自己的指揮麼,再忠誠的人被隊友背叛也會有
殺人之心的。
她知道他是個好戰士,沒想到現在已經因為要發展到自我厭惡的程度了。
如果他接受除了生命以外的補償,許洛妤都會滿足他。
「我手已經涼了,能進去了嗎?」許洛妤說。
祁梵安似乎還沒反應過來,等了會兒才撩開自己的衣角,眼睛卻更紅了,呼吸急促混亂。
冰涼的手指落在滾燙的羊脂膏上,他咬住自己的唇,眼睛裡霧氣騰騰。
這樣也不是辦法,過了會兒,許洛妤的手再次變熱,她讓他靠在樹上,撿起身旁比臉還大的葉子,摺疊成一個盛水的容器。
往東五百米,有條小溪,她去接點水給他降溫。
她剛起身,衣角就被人拽住,男人手指用力到發白。
「我去接點水,馬上就回來了。」
「您剛剛說的,理解我,是真的嗎?」
他瞥開眼,心跳把胸腔震的發顫。
「當然是真的。」許洛妤說,「等你清醒了,我們可以好好談談這件事。」
他沉默片刻,聲音沙啞破碎,還帶著顯而易見地哽咽:「嗯。」
明明是很能忍耐的人,現在卻像小孩,脆弱地顫抖。
許洛妤被電流擊中了,從尾椎骨一直麻到頭髮絲。
雖然很不道德,但是,他哭的很好聽。
許洛妤怕自己再留在這兒會做什麼不好的事,趕緊出了洞,搬來兩顆大石頭堵住洞口,飛奔著去接水。
她跑的很快,呼吸急促,刮過耳邊的涼風吹散了她腦海中的混沌,等再回到洞口,她已經冷靜下來,被電流穿過全身麻麻的感覺也消失了。
許洛妤割下自己的衣角,沾了涼水蓋住他的額頭、脖頸和兩隻手腕。
他好像昏過去了,等許洛妤做完這一切才睜開眼,神情依然是迷糊的,眼裡水汽很重。
「舒服些了嗎。」她用涼手貼了下他的臉頰,笑著看他。
「嗯,」他的唇也火熱,剛好能碰到她的指尖,說話時她的手指會陷進柔軟里,「您真好。」
好乖。
許洛妤剛清醒沒多長時間的腦子又漿糊了。
看起來很好欺負。
她的手指不受控制,往下壓了壓,沾上了濡濕。
她依然是笑著地,只不過呼吸快了許多:「真的謝謝的話,你可以考慮換一種不傷害生命的方式來要補償。」
比如讓她跟他睡覺之類的,她現在很樂意。
她又往濕濡里壓了壓,裝作不是故意的樣子,語氣近乎惡劣:「好嗎?」
「嗯。」他的舌抬起一點,無意識剮蹭外來者,發出好聽的鼻音。
許洛妤有點想現在拿紙立字狀,嘴角都快壓不住了,但又覺得好笑,他燒的暈乎乎的,之後才不會承認現在說的話。
她這麼想著,突然好奇地湊近他,問:「0197,你是怎麼從污染區逃出來的?」
他清醒時她不敢問這種敏感的問題,怕戳到他痛處,現在這個情況剛好,她可以放肆問些想知道的事情。
祁梵安看了她一會兒,似乎在迷茫中組織語言:「掉出來的。」
「掉出來?」
「嗯,」他臉頰往她手指的方向貼過去,眼睛裡都是她的身影,「懸崖下面都是怪物,他們險些將我撕碎,一隻大蟲吞下我,我在它身體裡待了很久,好像被它消化了,但我知道我沒有。」
他捂住她的手,說:「我還想見你,有很多話沒有和你說,也許不說才是對的,但我還是想見你。
我不停用刀劃它的內臟,刀化了就用手,我的手好像也化了,就用腳,後來腳也化了,我就手臂捧著你給的石頭撞它。
我從它身體裡出來,什麼都看不清,只感覺又被粘糊溫熱的東西裹住。
那些液體鑽進我的身體裡,把我弄得很疼,比在畸變種身體裡被消化還要疼。
我疼了好長時間,好像再也見不到你了。」
許洛妤呼吸都屏住了,她不停用手撫摸他的臉頰,試圖安慰他:「然後呢?」
他溫柔地說:「然後我就掉下來了,掉在水裡,又穿過水掉在地上。
剛開始我還是什麼都看不見摸不著,但後來感覺恢復,我就爬出洞穴來找你了。」
許洛妤給他頭上的布重新濕水,神情落寞:「你有很多話想跟我說,比如呢?」
她能猜到他想說什麼,無非就是質問她為什麼砍斷繩子,只再一下,說不定他就爬上了山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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