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次他生病痊癒回到家後,兩個人幾乎沒有交流,相處起來也是格外彆扭。
她沒有再說起別的話題,沉默地吃著烤過的吐司。
時越靜靜看了她半晌,然後出門前往公司。
在他出門的瞬間,房內的氛圍一下子變得輕鬆起來,林姨原本正在修剪著陽光房內的花草,接聽了一個來自於家裡的電話,臉色一變,匆匆走到許浣溪的身邊。
「夫人,我家人剛說我的孫女生病了,最近可能得請假幾天過去照顧。」
許浣溪當即答應,「沒事,孩子的健康更重要。」
林姨自她在時家的每一天都是兢兢業業的工作,所以許浣溪直接讓她休假半個月。
在收拾行李加上給其他人交接工作後,林姨的表情擔憂,說最近小孩子中流行的一個傳染病來勢洶洶,市內的好多小朋友都生病感染了。
許浣溪在一旁聽到,但也沒有放在心上。收拾完畢後,她前往了雕刻老師的工作室。
時越幫她找的老師是本市知名美術大學的一位講師,造型藝術教學經驗很是豐富,性格也和藹耐心,將會在課餘時間對許浣溪進行一對一輔導教學。
本來時越是想在家裡為她單獨開出一間房間當做畫室的,但許浣溪總覺得家裡沒有學習和工作的氛圍,況且在外面學習還能以此為由頭多出去走走。
雖然原身之前有繪畫的經驗,但對於許浣溪來說,最多起到一個手感好的作用,關於立體造型和透視方面的知識還是一知半解的狀態。
「素描基礎是學習雕塑的先決條件,掌握二維平面上的形體塑造經驗對雕塑來說非常重要。」陳老師說話聲音輕柔,「所以素描基本功是一定要提上來的。」
許浣溪點點頭,表情中有些擔憂。「我就是怕這個時候才學這些太晚了。」
「什麼時候都不晚的。」陳老師諄諄善誘道:「而且從你的第一個作品就能看出來,你的觀察能力很強,對於雕刻物體的特徵把握得也很好。」
聽到誇獎,許浣溪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老師說的那個作品,就是她用粘土捏的時越。
結束完今天的基礎教學,外面不知何時起開始下起了雨。一開始只是濛濛細雨,雨聲對許浣溪來說是極為舒適的白噪音,所以她便留在畫室內靜靜地畫著靜物。
她是那種一旦開始認真做什麼事情就會全神貫注投入進去的人,所以在繪畫的過程中全然沒有察覺外面的雨已經變成了瓢潑大雨。
陳老師站在她的身邊,等她完成一幅素描作品後溫聲對她講著修改意見。
她的手腕和手側全都是黑黑的鉛粉痕跡,清洗完收拾好畫具準備回家。
*
天氣預報在半個小時前發布了暴雨橙色預警,預計三個小時內的降雨量將會達到50毫升以上。
在這樣的情況下,街面擁堵,外面的車鳴喇叭聲伴隨著淅瀝的雨聲,讓人聽不真切。
許浣溪乘坐的車路過了京華大學的正門,因為這個地段的車道較少,所以更加擁堵。她向窗外一瞥,正好看見表情和舉動都帶著明顯慌亂的某個熟悉的人。
他一直在路邊張開手臂,想要攔下計程車,可是這種天氣下的計程車顯然十分難打。
許浣溪降下車窗,探出頭在雨中呼喊道:「小秋,你要去哪裡?我送你。」
半張身子已經被淋透的池秋此時也顧不得其他,他拉開車門上車,帶來一些外面氤氳的水汽和寒氣。
「這麼大的雨還要出門,是有什麼要緊的事情嗎?」車上有毛毯,許浣溪將毛毯遞給他,換下他濕透的外套。
池秋低垂著頭,他放在雙膝上的手細看之下在微微顫抖。
「媽媽打電話說,妹妹昨晚感冒了,吃了藥但一直不見好,到剛才突然嘔吐暈厥了。」
許浣溪或多或少地了解過池秋家裡的情況,他的母親常年重病臥床,在這樣的情境下估計也無法帶池夏去醫院看病。
她面露柔和,「這樣呀,我這邊聯繫私人醫生先過去,查看一下夏夏的情況,好嗎?」
池秋點了點頭,說出了家裡的地址。
聽到許浣溪正在安排人過去,池秋懸起的心仍舊沒有放鬆下來。他盯著窗外看,雨水已經連成了水霧,讓他根本看不清窗外的景色,也不知道現在到底身處何處。
車輛依舊在路面上擁堵著,十分鐘才行駛了短短几米。池秋閉上眼睛又睜開,「我下車直接跑回去吧。」
按照外面現在的雨勢程度,就算是打傘也一定會被澆透。
他正準備下拉開車門下車,卻被許浣溪溫暖的手按住。「跑回去的話也需要很長時間,而且路況不明,也存在一定的危險性。」
「可是我...」池秋向來清冷的神情此時帶著罕見的易碎顫抖。<="<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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