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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是在那個展廳里剛剛達成了現代雕塑史的最高成交價格,引起了不小的轟動。

在兩人打聽到成交數字後,萬露神情複雜,悲憤道:「這個世界多我一個有錢人能怎樣?」

許浣溪則是隨口說道:「要是以後我的作品也能拍賣到這個數字就好了。」

而她沒想到的是,會在多年之後,這句話一語成讖。

眾人都在打探拍下展品的那位頂級富豪是何許人也,而隔壁展廳則是直接湧出一群人,簇擁著中心的外國男人。

恰逢此時,萬露有一個工作電話要接,便走到了拐彎處。

許浣溪留在原地繼續觀賞雕塑作品,她站在靠門口的位置,因而瞥見了男人的面容。

她覺得有些熟悉,卻想不起來這人是誰,直到男人注意到了她,並率先打了招呼。

「許女士。」男人走近到她的面前,笑著道:「很巧。」

在男人說話的瞬間,許浣溪終於想起這人是誰。

是布萊集團的首席執行總裁,她之前和時越參加和方舒然競標時遇到的那位先生,而那個時候,他在見到許浣溪的第一面,也是和她打了招呼。

當時許浣溪還在疑惑這等人物為什麼會認識自己,結果到現在也沒解開這個疑惑。

她只得迎了上去,笑著回應:「安德魯先生,您好。」

安德魯先生只輕輕揮了下手,縈繞在他身邊的人便自覺地消散。

偌大的展廳只剩下他們兩人。

安德魯先生穿著剪彩得當的灰色西裝,銀邊眼鏡架在高挺的鼻樑上,眉眼之間全是柔和,卻在舉手投足之間散發出上位者的氣勢。

「您也喜歡索恩先生的作品嗎?」她問道。

能以這樣的價格拍下展品,不是出於極度的喜愛,就是出於某些隱秘的目的。

「啊。」安德魯緩步走著,不知不覺就將許浣溪帶往到隔壁的展廳,也就是剛剛進行拍賣的地方。

展廳內瀰漫著淡淡的木質清香,和她想像不同的是,這裡甚至只有一件展品,擺放在最中央的位置。

在柔和的打光下,襯得展品每一處紋理和細節都清晰分明。

那是一顆扭曲的古樹木雕,乾癟的枝椏向上延伸。

與剛才那副女性背影的大理石石雕截然不同的是,兩個作品風格迥異,面前這個給人以極為壓抑的感覺。

「其實,這雕塑作品在我眼裡,和自然界枯死的樹木沒什麼區別。」安德魯笑著道:「我根本不了解雕塑。」

那為什麼會拍下來?

許浣溪並不理解,難道這種頂級富豪的錢真是多到可以燒著玩的程度嗎?

像是看出了她的疑惑,安德魯緩聲道:「我拍下這件展品,只是因為,我和索恩是多年好友罷了。」

拍下朋友的遺作以示緬懷,這倒也能解釋的過去。

許浣溪靜靜觀賞著雕塑作品,忽然聽見他說:「你喜歡這件作品嗎?」

倒也稱不上喜歡不喜歡,只是覺得它的藝術價值和觀賞價值都很高罷了。

「如果你喜歡的話,那就送給你吧。」安德魯語氣平淡,就好像說著那個麵包送給你吧那麼輕易。

許浣溪的雙眼瞪大,連忙擺手道:「不用了,這怎麼能行呢?」

安德魯爽朗地笑出兩聲,「沒什麼大不了的,作品只有在懂它的人眼裡才有意義。」

莫名其妙收到這麼一份大禮的許浣溪顯然有些受寵若驚,在暗暗思忖原身到底和他有什麼淵源的時候,聽到他說:「其實,我和時先生也是多年的好友了。」

在微微詫異後,她也勉強能理清為什麼安德魯會認識自己了。

帶著情婦去和朋友聚會,也不算是一件稀奇的事情。

許浣溪沒有再搭話。她擔心安德魯問起一些相處的細節而導致露餡,便假裝專心致志地看向面前的雕塑作品。

「這雕塑很特別,不是嗎?」安德魯說道,但這個說法和他剛才的說法截然不同。

許浣溪一時摸不清他的真實意圖,便淡淡應道:「是很特別,它讓我想起生命的掙扎與妥協。」

萬露曾經和她說過,在看不懂的抽象作品前,將一些晦澀難懂的名詞拼湊在一起,就是絕佳的藝術評論了。

「掙扎與妥協,或許是它想表達的核心。」安德魯唇角揚起,但是笑容卻未觸及眼底。「不過有時候,樹木懂得順勢而為,比人還聰明。」

許浣溪愣了一下,這句話聽起來平靜無波,卻像是投進心湖的一粒石子,濺起隱隱的不安。

她的視線由雕塑轉到男人的身上,總覺得他不是單純只是想表達字面的意思。

他作為時沛多年的好友,說不定也對遺囑背後的深意也有所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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