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沿著養馬場走完整整一圈,仍覺得不盡興的許浣溪突然問道:「小越,我們能養匹馬麼?」
時越思忖著,現在住的那處別墅處於市中心的位置,顯然不太可能。
城南的位置倒是有個他名下的莊園,占地面積很大,在周邊建個小型馬場也未嘗不可。
誰料,在他短暫分神的時候,自始至終都極為溫順的馬匹突然發出一聲嘶鳴,猛地甩了甩頭,原地頓了頓,隨即像是受了什麼刺激一樣,猛然朝前狂奔而去。
時越手中的韁繩瞬間脫手。
他心中一緊,下意識地追了幾步,但發現根本追不上,便迅速轉身沖向不遠處另一匹馬,利落地翻身上馬,迅速追了上去。
另一邊,許浣溪也在很愕然的情況下,雙手比意識更快反應過來,攥緊了韁繩。
她的身體隨著馬背的起伏劇烈晃動,心跳幾乎快要衝出胸腔。緊咬著牙,努力讓自己不被甩下去,指關節都因為用力而泛白,但眼前飛速掠過的草地和風聲卻讓她的腦袋一片空白。
明明剛才還在心裡默默想著這賽馬也太溫順了,騎在上面什麼刺激感都沒有,現在就被狠狠上了一課。
她從未有過騎馬的經驗,現在只感覺五臟六腑都要被顛出了體外。
「許浣溪,別怕,抓穩。」她的身後傳來時越
低沉卻略顯焦急的聲音。
伴隨著馬蹄飛馳的聲音,他正在迅速靠近,身體微微拱起,眼神凌厲。
但畢竟許浣溪身下所騎的是剛剛在數十匹賽馬中獲勝的冠軍,此時又被激發出了比賽的血性,長嘶一聲,速度是愈發快了些。
眼見那匹馬馱著許浣溪越跑越遠,時越的一張臉已經完全陰沉了下來。
他手中的鞭繩已經揮了極致,而身下的這匹馬也逐漸顯露出疲態,速度漸漸慢了下來。
他索性拽死韁繩,馬匹的前蹄朝天,濺起陣陣塵土。
尚未等馬停穩,他便翻身下馬,快步跑到工作人員的身邊。
而這邊也已經在準備緩衝圍欄,清除場內的障礙,防止馬匹撞到障礙物上。
負責人幾乎嚇到腿在酸軟,「時先生,您放心,已經通知該馬匹的騎手趕來,一定能控制的。」
時越緊緊盯著遠處飛奔的馬匹,以及在馬背上飄搖的纖弱身影,指節在身側攥的發白,發出咯咯作響的關節聲。
「去準備麻醉槍。」他的聲調極輕、極冷,帶著不容置疑的壓迫感。
負責人下意識解釋道:「時先生,用麻醉槍可能導致許小姐摔下......」
時越的額角浮出跳動的青筋,眼底顯出抑制不住的焦急與怒火。
「計算好劑量,確保周圍的防護措施做好。」
說完,他又迅速躍上工作人員牽引而來的另一隻馬,是在方才比賽時的2號馬,與流星並駕僵持過一段時間。
在馬背上顛簸的許浣溪則是咬緊了牙關。
風像刀子一樣刮過臉頰,馬匹抬起蹄子越過障礙圍欄,讓她險些尖叫出聲,卻在下一瞬間感受到了奇妙的變化——
那種完全脫離了地面的失控感,讓她的恐懼中多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快意。
流星飛馳如箭,速度越來越快,時越和周圍人的聲音逐漸在耳邊變得模糊。
很奇異的是,許浣溪原本僵硬的身體慢慢鬆了下來,她深吸了一口氣,忽然感到前所未有的自由。
風聲在耳邊呼嘯,像是從所有的束縛中掙脫,她竟覺得無比暢快。
她低頭看著馬背的白色鬃毛,心中湧上一陣不可抑制的興奮。
但她也明白,這種快感稍有不慎就會帶來生命危險。
她的腦中迅速回憶著工作人員在她上馬時說的那些技巧,握緊韁繩,努力穩住身體,儘量調整自己的姿態,同時輕聲安撫著身下的馬兒,「好了,乖孩子,我們該停下了。」
流星似乎感受到她的鎮定,加上長期奔跑體力也有所下降,速度逐漸降了下來。
許浣溪微微鬆了一口氣,繼續輕輕拉著韁繩,俯身向下不停地安撫著它。
終於,馬匹的腳步從飛奔變成了慢跑,最後停了下來,站在草地上劇烈喘息著。
許浣溪的面容仍舊蒼白,額頭布滿細汗。她的右手緊握著韁繩,另一隻手則是輕輕撫摸著馬匹的頸部,聲調因為劫後餘生而略帶顫抖。<="<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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