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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浣溪猛然從夢中驚醒,胸口劇烈起伏,額頭布滿冷汗。

她的手指死死攥著被單,指節泛白。

這是夢嗎?

不——她知道,那不是夢,而是原身曾經真正經歷過的記憶。

她終於明白,為什麼自己在港城時,會對那匹被注射麻醉槍的馬反應如此強烈。

因為,她自己也曾是那匹馬。

第67章 挖掘「我要知道真相。」她將手覆在池……

許浣溪的手指只是微動,趴在床邊的時越立即醒了過來。

一夜無眠地照看,他清俊的臉上略微帶了些睏倦,就連眼瞼下也被淡淡的烏青所覆蓋。

「醒了?」時越坐起身,溫言問道:「有沒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

許浣溪想回答自己沒事,但是喉嚨像是被堵塞住,只能含糊不清地發出一些音節。

時越和他父親只有幾分相像,唯有那雙眼睛卻極為相像。

一樣的冷漠倨傲。

許浣溪只是看見他的眼眸,便不可避免地被拖入到噩夢的漩渦中。

她的呼吸一窒,偏過去頭,裝作仍需要假寐休息的樣子。

而她明顯在躲閃的樣子被時越敏銳地捕捉到,他的眼神變得晦暗不明。

他只是輕輕抬手撫了撫她的發頂,貼心地將她鬢邊的碎發攏至耳後。

工作電話一個接著一個地打來,他只能站在病房外的走廊進行接聽。

而接下來的幾天裡,他幾乎將所有事務都搬到了這裡處理,特助每日都會送來成堆的文件和資料,供他批閱簽字。

「放這裡。」時越隨意抬手示意,示意將新送來的文件放在病房套間外的茶几上。

特助小心翼翼地將文件放置而下,不敢多說一句話,甚至連呼吸都放輕了些。時越的脾氣比以往更加陰晴不定,只有在面對那位時才會稍霽一些。

而病床上的許浣溪,則是靠在床頭的位置,盯著手機的信息看。

窗外陽光明亮,安靜偌大的房間裡只有紙張翻動的聲音。

這些天她沒有一天是睡好的。

每次閉上眼睛,那雙黑色的皮鞋、冷漠的眼神、被束縛在手術台上的場景便會浮現,讓她幾乎無法入眠。

她按下手機的鎖屏鍵,心中已經有了決斷。

無論如何,她不能繼續待在這座宛如牢籠的地方。

距離完全康復尚有一段時間,但她已經沒有耐心繼續等待。

手指觸碰到腹部的傷口,疼痛瞬間從神經末梢炸開,冷汗瞬間湧上額頭,可她只是咬緊牙關,扶著床沿慢慢站起身。

「時總,今天的行程已經推遲,所有的會議都安排到了下周。」

時越微微頷首,視線移到裡屋的位置,卻看見許浣溪顫顫巍巍地走了過來。

他立馬起身,膝上的文件散落一地。顧不及這些瑣事,他快步走到許浣溪的面前,攙住她單薄的身形。

許浣溪抬起頭,只能看見他冷硬的下頜。

「怎麼下床了?」時越說著,就要把她抱回到病床上。

許浣溪的手撫住他的臂彎,止住了他的動作。

「小越。」她說:「我想回家。」

她的語氣很輕,帶著些許虛弱,卻透著一股堅定的意味。

時越微微皺眉,似乎對她的要求感到不滿,但沒有立刻反駁。

許浣溪知道他在看她,於是垂下眼帘,安靜地等待著他的回應。

片刻後,時越終於開口,語氣淡淡:「你的傷還沒完全恢復。」

「我知道。」許浣溪抬起眼睛,看著他,嘴角勾起一抹很清淺的笑意,「但我真的不喜歡待在醫院裡。」

她的聲音很輕柔,像是在撒嬌,又隱隱約約帶著幾分愁緒。「待在醫院的這些天,我每晚都在做噩夢。」

窗外和煦的陽光照射進來,襯得許浣溪原本蒼白的臉更是到透明的程度。

她在自己的懷中,像是完全失去了生命力。

最終,時越低低嘆了口氣,「明天我們回家。」

*

夜色沉靜,冷風拂過京華大學中央大道的梧桐,晃動的樹影映在地面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池秋從圖書館出來,走向回宿舍的路。

最近他在一家軟體開發公司做遠程實習,每天處理著繁瑣的代碼調試,還額外接了一些外包項目。

白天上課,晚上寫代碼,他用滿滿當當的日程來填補著空虛的日子,讓自己沒有任何喘息的時間,好像這樣就能讓自己忘記某些事,或者說,某個人。

但他心裡清楚,忙碌只是自欺欺人罷了。

每天晚上,他看著聊天界面里和許浣溪的談話,指尖不由自主地停留在輸入框上,卻最終還是沒能敲下任何字。

而她也沒有找過他。

剛走到宿舍樓下,池秋頓住了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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