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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浣溪回神,語氣隨意。「有點累。」

時越微微皺眉,視線落在她蒼白的臉色上,抬手示意司機調高車內溫度。

她最近的情緒一直處於低落的狀態,臉色似乎永遠都是蒼白的,眼波也不復之前那般瀲灩的模樣。

這些時越都看在眼裡,他姑且是認為她還在術後恢復時期,有些憔悴也正常。

至於深層次的原因,他也清楚。

只不過許浣溪想要的那種自由,他給不了罷了。

他湊近了些,將車後疊放好的毛毯蓋在她的身上,「靠著休息一會兒,還有一段路程。」

說著,將許浣溪擁了過來。

許浣溪只垂眸看了看毛毯,沉默地點著頭。

不消片刻,車緩緩駛入莊園的大門,輪胎碾過石子路,發出細微的摩擦聲。

復古的歐式群排建築在夜色中逐漸顯現,許浣溪終於知道從上車起那一刻的不安感究竟從何而來。

車輛停穩,她深吸一口氣,問道:「為什麼要帶我來這裡?」

她的尾調甚至在微顫,倒是讓時越有些不明所以,解釋道:「這是家裡在城南的一處莊園。」

莊園在地廣人稀的城郊位置,尤其是在夜晚中顯得更加幽靜。

時越瞥了眼在風聲下張牙舞爪的樹木,安撫著說:「沒關係,這地方白天時候的風景還是很不錯的。」

或許他真的只是單純想帶自己來這邊散心,而不是存了別的意思。

許浣溪最終還是搭上了他的手,從車裡走出。

腳步落在石板路上,還能察覺到手肘在上面擦傷的、血肉模糊的痛覺。

儘管她的神情沒有絲毫異樣,心裡卻在不停祈禱時越千萬不要將她關在這裡,不然自己跑出去的希望真的會變得渺茫許多。

因著提前安排人打掃過的緣故,裡面的陳設一塵不染,但由於長期沒有人居住,仍然瀰漫著一股死氣沉沉的氣息。

好在,隨處可見的傭人來回忙碌著,讓這個地方還不算過於寂寥。

兩人穿過一片走廊,最終在一處房間門口停留。

房間內部的燈光如晝,倒是稍緩了一些許浣溪心頭上的壓抑。

她坐在柔軟的床鋪上,垂眸看著時越幫她脫下鞋子,突而來了一句:「這裡面已經很久沒人來住過了吧。」

時越很熟練地為她換上家居鞋,淡淡道:「從我父親去世後,這裡就被封了。」

他站起身,「我先去洗澡。」

還沒有邁開腳步,衣擺的位置被手指拽住。

許浣溪昂起頭,臉上帶著一抹無助的神情。她的聲音輕而柔,「小越,你能一直陪著我嗎?我有點害怕這個地方。」

時越盯著她那雙微微濕潤的眼睛,喉結滾了滾,「那你和我一起去?」

雖然在聽到這句話時,許浣溪的臉色僵住了一瞬,卻反而顯得比先前還要鮮活。

時越悶聲笑了。

夜色靜謐,窗外的樹影隨風搖盪,發出細碎的聲響。

兩人並肩躺在床上,鬢髮廝磨間,時越忽然說道:「許浣溪,快點睡,明天要早起。」

黑夜中,許浣溪的雙眼一直睜著,直到她完全適應了黑暗。

他的鼻息溫熱,弄得許浣溪臉頰很癢。「不是要來這邊度假嗎?怎麼還得早起。」

「明早你就知道了。」

許浣溪「哦」了聲,然後又聽見他叫自己的名字。

「什麼事?」她問。

時越卻是偏過了頭,兩個人一起看著房間的天花板。

「許浣溪。」他又說。

「嗯?」

時越仍舊沒說話,黑暗中只有兩個人清淺的呼吸聲。

只是這樣的對話又重複了好幾次,許浣溪終於煩了。

說明天要早起,結果他倒好,不停在這打擾自己。

她不再回應時越,闔上眼睛裝作睡著。

黑暗將她的面部輪廓勾勒得柔和,時越的指尖微微動了動,像是想要觸碰她,最終只是收回了視線。

許浣溪知道要早起,但她不理解為什麼時越會在天還沒亮的時候叫她起來。

睡眼惺忪間,看見裝備已經收拾整齊。

即便不願,但她還是和時越出了門。

他身上背著所有負重,右手還得拽著一個走兩步就想休息的許浣溪。

所以在兩人尚在半山腰的位置,晨光已經熹微亮起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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